常威沒扛過顧景之的恐嚇,原原本本地將事情給撂了出來。
不過問道具體是誰指使,他卻隻是說這事兒是他貪財,有人承諾給他一大筆錢,並說他是北離使團的人,殺一個賤籍女子不會獲罪。
顧景之自然不信。
不過眼下知情的人裡,卻隻有常威一人,若真給他動刑,就算得到想要的答案,在朝堂上也未必站得住腳。
宋璞完全可以說他是屈打成招。
畢竟內衛府什麼德性,朝野儘知。
他想了想,說道:“將人收押,明日一早送給京兆尹,讓京兆尹判罪吧!”
“大人……”
內衛有些不甘,顧景之卻一擺手:“身為天子親軍,內衛辦事要的是結果,不是做屠夫!”
常威一個被吊著的心總算落了下來,在內衛有些不甘的眼神中,乖巧地跟著獄卒去往了牢房。
他剛走,內衛當即悻悻地說道:“大人,那老小子沒說真話!”
“本官自然知曉!”
顧景之歎了口氣:“隻是明日開朝,朝中公卿乃至陛下……一定會過問此事,眼下你若是動刑,容易落人口實!”
“那……那可怎麼辦?要不在下提審他的同夥,實在不行,離月的那夥人也行!您放心,出了事我劉三刀給大人擔著!”
“???”
顧景之好奇地回過頭:“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可若是使團的人在你手上出了問題,你未必能擔得起!”
“嗨!”
劉三刀沒所謂地說道:“下官爛命一條,今日得大人教授新學,那就是下官老師!給老師擔些罪名有什麼的?”
“……”
他忽然拍了拍劉三刀的肩膀:“刑獄雖處於陰暗,卻也該心向光明!你乃天子親軍,不是酷吏屠夫!”
說著,他轉身離開,臨走留下一句話。
“本官在外等著,等明日將犯人交割!”
劉三刀望向顧景之背影,心裡呢喃著他方才的那幾句話,好一會,直到顧景之消失,他才灑然一笑,然後看向一屋子的刑具,微不可察地說了句。
“大人,又有誰願做那陰溝裡的臭蟲?”
……
次日一早,天剛微亮。
劉三刀將北離使團的人押解出門,看著他們一個個上了囚車,劉三刀忍不住問道:“大人,真的要將人轉交京兆府?”
“不然呢?”
顧景之淡淡的說了聲:“麻煩劉主事給我調派幾個高手隱藏其中!”
“高手?”
劉三刀聽聞當即一愣,隨即好像明悟過來:“大人認為,有人會來劫囚?”
顧景之搖了搖頭:“劫囚大概率是不可能,不過截殺倒是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