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這是咱們寧州今年的稅牒,如今這糧稅和稅銀都已經發往京城了,這文牒就要勞煩侯爺您帶給戶部!”
吳想拿著一份文牒來到顧景之跟前。
顧景之皺起眉頭:“這文牒為何沒有隨同押運隊伍一起送往京城?”
“嘿!原本想著一起送去的,這不朝廷有了旨意,調侯爺您入京,這是您主政寧州後第一次給朝廷上繳賦稅,下官想著,怎麼也要讓侯爺您看看我寧州這兩年的成果嘛!”
“……”
“什麼時候你也玩起這些虛頭巴腦的事兒來了……”
顧景之笑罵一句。
不過這也是下屬的心意,他主政寧州兩年,去年朝廷免了賦稅,今年卻是要交的。
寧州經過兩年的發展,不僅農事不輸任何州府,這商稅數字更是漂亮得很,顧景之卸任寧州知府一職,親自上繳這一年的糧賦文牒,在京城也能給他增加一些聲望。
是以,他也沒有拒絕,接過文牒後,他一邊打開,一邊說道:“寧州就要靠你們了,這兩年咱們寧州取得這般成績實屬不易,以後施政要做到仔細謹慎,切不能毀了寧州大好……咦?”
顧景之說道一半,看著文牒上空空如也……就一個紅色印鑒……還是寧州府知府大印。
“為何上麵隻有空印?”
“???”
吳想也是一懵,隨即想到自家這位大人也是第一次給朝廷繳稅,當即笑道:“侯爺,這不……咱們上繳的賦稅一路到京城,難免有損耗,這些錢銀倒也罷了,可糧食一路損耗甚多,如果我等眼下就將數額寫上,到了京城肯定對不上數……”
“所以,你就用上這等辦法?”
顧景之神色看不出喜怒,吳想也沒多想,隻是說道:“這也是前些年京城的意思,還彆說,這辦法實施後,倒是為咱們地方省去不少麻煩!”
然而,從他這話中,顧景之卻聯想到了自己那一世,曆史上血跡斑斑的空印案!
那位洪武大帝因此高舉屠刀,直接乾沒了影響天朝幾千年的丞相製度!
沒想到自己穿越到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裡,竟然也存在這麼一種情況。
空印案!
那可是空印案啊,死了幾萬人還乾沒了丞相製度的空印案。
吳想並不知道顧景之心裡所想,依舊說道。
“侯爺您請放心,咱們寧州所上繳的賦稅,不敢說是大夏州府第一,也定能位列前幾位,不會存在數額有差的問題。”
“自打此法施行以後,除了那些朝廷要求數額沒達成的,大多情況下都不用再補繳稅額,畢竟隻要不是欠收的情況下,各州府所繳納稅額都是超過朝廷規定的!”
“這個法子可有朝廷公文下達?”
顧景之直接問出心裡的疑惑。
不過,吳想卻搖了搖頭:“並不曾下達!不過這都是上官告知下來的,起先大家夥也擔心,不過上官一力要求,加之也沒出現什麼問題,是以就成了慣例!”
慣例……
顧景之聽了,心下卻微寒。
這辦法的確能省去很多麻煩,然而這就像是一封加了大印沒寫任何內容的聖旨,地方和京城相隔如此之遠,那還不是京城那些人想怎麼寫就怎麼寫的?
隻要確保各州府之間不出問題就行。
然而,這會出問題嗎?
基本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