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林洪急匆匆地趕往西廠,卻聽得蕭塵不在西廠的事,不由得有些疑惑。
鹹陽的動靜鬨得這樣大,又是西廠發生的事,他竟然不在西廠?
林洪不甘地在西廠的會客廳坐了一炷香的功夫,見蕭塵真的不在,隻好作罷。
直到他走了一些時辰,蕭塵才從另一麵出來。
已經換下了那身威風凜凜的飛魚服,但繡春刀還在,換了個不起眼的刀鞘。
“大人,三皇子殿下走了。”牛大頭肩扛一個巨大的包袱,恭敬地對蕭塵道。
“那就好,本官和老田的行李也準備好了,事急從權,老田妻兒的身後事,就全權由你辦了,還有長公主殿下捉拿刺客一事,你務必統領西廠人全力相助!”
眼下鹹陽的動靜鬨得越大,他就越好趁此機會悄悄出去,喬裝一番,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蕭塵的包袱裡,裝滿了他創立西廠以來製作的一些小玩意,若是誰不開眼敢過來騷擾,他定會讓對方好好喝一壺。
這些日子他也不躲懶,跟著西廠軍士一起操練,專門學的就是自保的功夫,雖說達不到武藝高強的地步,但一般人也進不了他身,通俗點說,學的都是下三濫的陰招。
蕭塵又不是什麼武林正派,不在乎那點虛名,對他來說,能保命的功夫都是好功夫。
田光漢滿臉死誌,身上帶滿妻兒血跡的衣服已經換下,他鄭重地將衣服交給牛大頭道。
“大頭兄弟,我妻兒的後事,就拜托你了,這件衣服,麻煩你放在我妻子的身旁和她一起下葬,告訴她們,我報完仇就……”
蕭塵打斷道:
“老田,沒有什麼是活著蹚不過去的,切莫說這等喪氣之話,你妻兒願意看到你跟隨他們一起嗎?”
牛大頭也急了,怒道:
“漢子,你這就被打倒了?喜兒她們死得那麼慘,你不但要手刃仇人,還要殺更多的惡人,這才算告慰他們在天之靈!”
田光漢眼中流出痛苦的淚,聲音嘶啞。
“她們不在,我活著也會像行屍走肉……”
牛大頭雙手緊緊捏住田光漢的肩膀,心中也是十分難受。
西廠的其他兄弟們臉色也不好看,田光漢家中發生的慘劇,他們也都知道了,要不是蕭塵摁著還要給他們安排,恐怕這些人已經抄起家夥事上街找那刺客去了。
這是西廠創辦這麼長時間以來,第一次發生這麼大的惡性案件,他們根本不敢想象,若是未來的某一天因為查到了線索,就被刺客殺了全家這樣的慘劇。
因此,大家也是感同身受,恨不得現在就找到刺客。
牛大頭眼眶微紅,喉頭發酸,錘了錘田光漢胸口。
“你得好好活著!替她們看著你把日子越過越好!”
田光漢低下了頭,不再言語,可是他的眼中沒有一絲生機,有的全是仇恨和焦急。
“大人,咱們現在走嗎?”
蕭塵無聲歎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天降橫禍,家人被殺,換他也一樣的心情,現在就讓田光漢想通,是不可能的事情,隻能路上慢慢勸導他吧。
永城那邊,田光漢是最熟悉的,由他去最合適,正好給他找點事情分散注意力,不然蕭塵真擔心他被痛苦吞沒,想不開了自儘。
蕭塵帶了三輛馬車,幾個西廠能人異士扮成的家奴,一堆貴重物品(抄家得來的),巨額金銀(同上),裝扮成茶商,準備出發。
“車先到老田家,讓他跟妻兒告個彆。”蕭塵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