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飛原本打算回家,但看著自己手下的醫生忙了一早上,大中午了又要出診。
他有點不忍心,畢竟他是領導下午可以來也可以不來,但手下的醫生不行啊。
所以,薛飛就讓要出診的醫生快去吃飯,他代替出診。
人其實就這樣,沒有平台的時候一個樣,有了平台又是另外一個樣。
薛飛在其他科室口碑怎麼樣,不好說,但是自從進修回來以後,急診中心上上下下的醫生算是對薛飛服氣了。
120朝著出事地點出發,110同時也開始拉響警報在雨水中疾馳。
當120進入巷道,薛飛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清楚的看到街上的情景時,他的頭發就豎了起來。
血水在雨水的滴答下,街麵上冒著紅色的水泡。
兩個孩子跪在雨水裡,街麵上如同鬼城一樣,連個圍觀的人都沒有。
“快!”車都還沒完全停止,薛飛就跳了下去。
顧不上新買的皮鞋了,下了車的薛飛手裡提著急救箱,第一時間跑到了男人的身邊。
“什麼情況!”隻有一個哭成淚人,搖搖欲墜的小娃娃。
“爸爸!爸爸!還有媽媽!”孩子越說越傷心,越說越傷心,淒慘的淚水就如斷了線的珍珠一樣!
“快!止血棉紗,強心劑!快!”孩子也說不了個什麼一二三。薛飛也顧不上安慰孩子了。
跪在地上的薛飛,一個手死命的按著男人後腰上的如同西瓜開了口子能看到紅壤的傷口。
一邊不停的拿著紗布往裡麵塞。
“主任,這邊的女人不行了!”
大雨的天氣裡,薛飛汗都出來了。真的,急診醫生不好乾。
幸虧110來的及時,警察們幫著把經過初步處理的男人在護士的指揮下抬上了汽車。
薛飛一身泥水的已經跪在了女人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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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能不能不活,薛飛沒把握,看著好像就一處受傷的部位,但從後腰進去的利器。
上一點就是肺底部,下一點就是腎,前一點就是肝臟,左邊就是腸道,反正那一邊都是能要人命。
而女人,從脖子到下巴就如同一條紅線掀開了皮膚一樣,血水如同瀑布一樣,從長長的紅線中爆發了出來。
春天穿的棉質白色短袖,染成了紅色的抹布,臉上撕扯過的瘢痕是那麼的明顯,慘白的麵孔就如同已經去世了一樣。
繃帶,纏木乃伊一樣,薛飛飛快的一圈一圈的纏繞在了女人的脖子上。
還有一個躺在地上呢,薛飛手都開始顫抖起來。這明顯就是一場惡性的鬥毆事件。
在急診醫生心中,車禍不怕,災害不怕,就害怕醉漢鬨事,就害怕打架鬥毆。
往往有些時候,在這兩種情況下,醫生不光要救人,還要時刻堤防著自己的生命安全!
“媽媽!媽媽!爸爸!爸爸!”
眼鏡店的男女老板被抬進了120,眼鏡店老板的孩子就如一個離群的幼獸一樣,跌到了,爬起來,爬起來,又跌到了,朝著120,大聲的哭泣著。
薛飛能麵對任何成年人的痛哭,也能麵對任何成年的悲傷,幾年的醫療,心早就硬了。但他就是見不得小娃娃的悲哀。
他略微猶豫了一下,一把抱起滿身是血的孩子進了120的副駕駛。
發生了惡性傷人事件,沒多久警察就把這裡封了路。
五金店的男老板被帶走了,他的孩子曲縮在商店門口,委屈的看著外麵,想哭不敢哭,小臉上帶著無儘的驚恐。
“快,給張院打電話,快,不然來不及了!備好大量的血漿,要快,病人馬上就進醫院了。”薛飛在120裡就給醫院打電話。
他懷裡的小娃娃,緊張的微微顫抖著,淚水不停的落下,但一點點哭音也沒有。
薛飛的心攥在一起,他知道,現在要救人,隻能靠張凡了,臟器損傷,失血如此嚴重,茶素除了張凡,沒有其他人有把握救人了。
張凡進了醫院,都沒和邵華多說一句話,下了車就朝著急救中心跑去。
邵華看著遠去的張凡,微微歎了一口氣。
急診中心裡,剛把飯碗端起來的醫生護士們都已經待命了。
“張院,惡性鬥毆事件,傷了三人,兩人危重,命在旦夕。”
醫務處的主任看到張凡後,第一時間就上前報告。
“好,搶救設備準備好了嗎?內科醫生通知了沒有。”
“準備好了。內科的醫生也已經待命了。”
“血漿……”話音還沒落,如同跳著飛馳的120就駛入了醫院。
“平車!”都不用多說,三人一組,平車飛快的等待在接診平台上。
嘭!
車門打開,臉如擦粉,白到極致的兩個人從120汽車中轉移下來。
臉色慘白的兩人,承托著身上的血色衣衫是那麼的刺眼。
薛飛也跳了下來,跟著平車就朝著手術跑,都不用檢查,什麼檢查都來不及了。
現在就是搶時間,多流一分鐘的血,傷員就會朝著死亡線移動一點。
下了車的孩子,可憐巴巴的望著自己的父母被推走了。
張開的嘴上,唾液連起的泡泡在嘴邊上,小聲的嗚咽著,顫抖的身體,如同打擺子一樣的在醫院的急診大廳的門口微微顫抖著。
她,何錯之有?
而遠在店鋪門口的她,又有何錯?
醫務處的主任用溫暖的大手輕輕擦拭著孩子的臉龐。
“沒事,沒事,到了醫院,他們會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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