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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鳥,盧老已經不進手術室了。自從封刀以後,老頭再也沒進過手術室。他怕自己忍不住想要站在台子上。
其實,按照老頭現在的江湖地位,隻要自己不說,誰都不會在意他拿刀手是不是抖動的,也不會在意,無影燈下,他的眼睛花不花。
甚至會有很多患者慕名而來。
但自家事自家自家知,他不是戀棧不去的那種人。更不是醫霸學閥,用老頭自己的話就是,對病人負責就是對自己負責。
聽著好像略有自私,其實這才是正兒八經的仁慈之心。
他早在封刀前就向上級打了報告,上級領導同意了他封刀的報告,但沒有批準他要卸任的報告。
乾了大半輩子的醫生,也帶了半輩子的學生。老頭這輩子在學術和手術技術上或許比不過同門的師兄弟。
可老頭的眼光,調教學生的本事,這是其他師兄弟們羨慕不來的,可以說,盧老的學生總體比其他師兄弟的學生普遍強,而且不光在技術上。
看完手機後,老頭噘嘴生氣,不是因為張凡研究骨科而生氣,當初他看上張凡的時候,就是因為張凡的全麵和自我的努力。
他生氣的是自己教了這麼久的兔崽子,可到目前為止,這玩意連一點科研素養都沒有。
你說張凡不努力吧,真是冤枉了他,老頭列的書單,張凡能按時的看完,每當盧老頭檢查的時候,除了外語口語方麵略讓老頭不滿意外,其他方麵真的是無可挑剔。
而且,他不光看了老頭給列的書,還能自己延伸著去看更多的專業書籍。這一點真的,讓老頭特彆的欣慰。
有時候,當看到青年俊才的時候,老頭都會暗暗和張凡比。每一次老頭都不會失望,努力的沒張凡有天賦,有天賦的沒張凡努力。
每每和師兄打電話的時候,提起張凡的時候,老頭都能偷著樂。
可到了目前為止,按說張凡在手術上都超越博士的水平了,可這玩意好像一點點科研素養都沒培養出來。
按說就是個石頭,這麼久的熏染下,也有三分熱氣了吧。
你說像這種解剖研究,你就不能發個論文嗎?這不是妥妥的能上頂級期刊的好項目嗎?
結果呢,這兔崽子拿著頂級期刊的論文竟然到器械商組織的年會上吹牛逼去了。
老頭臉都紅了。心裡尋思著,“是不是我的教育方式不對?那種年會,稍微有點牌麵的都不去,可這小子屁顛屁顛的就去了。
不對,不是我的教育方式不對,而是力度不夠!對,絕對是力度不夠!”
老頭咬了咬牙,咬的咀嚼肌都出現了。
林聰被霍清華拉了拉白大褂的袖子,林聰回頭,霍清華朝著發呆的盧老努了努嘴,意思就是,你看,院長好像再生氣!
林聰其實早就看出來了,他心裡也再想:“不會吧,難道張凡這小子偷了盧院的成果去顯擺了?不應該啊,張凡挺靠譜的啊?而且也沒聽說盧院搞基礎啊。更沒聽說盧老研究骨科啊!
難道張凡叛出師門搞骨科了?也不對,昨天見路寧的時候,還聊了幾句張凡!
難道他們師徒二人一起跳了槽?然後張凡甩了師父,自己偷著乾?”
林聰打破腦袋都想不到盧老竟然在懷疑他自己的教學水平!
看著盧院在發呆,咬牙切齒的在發呆,而自己主任眼珠子一動不動的在發呆,老霍都傻了,這是怎麼了,入定了?
“咳咳咳!”老霍覺得應該打斷,所以咳嗽了幾聲。
盧老抬起頭看了一眼老霍,“怎麼?感冒了嗎!要注意身體。”
說完對林聰說道:“脊柱方麵我不是特彆了解,你看這個分解圖到什麼水平了。”
林聰想了想,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單論脊柱的這個分解圖,我覺得張凡對脊柱的理解程度已經不次於我了。”
“哦?”盧老抬頭,用懷疑的眼光看了看林聰。
“盧院,我真沒因為你而高抬張凡。我就覺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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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聰看了看盧老,裝著一副受了不公平待遇的樣子。
“怎麼?”盧老納悶了。
“雖然我不是搞普外的,不是您的嫡傳弟子,可當年我也是您手把手教過我縫合的,手把手教我打結的。
張凡才進這行多久,您太偏心了,您有這方麵的絕招……”
林聰這樣一說,盧老一下就明白了。
人家這是有的放矢的。當年盧老的大師哥,吳老能在國家那麼困難的時候,還能另起爐灶。憑的是什麼?
憑的不單單是手術水平,而是因為當年吳老主持下,他們師兄弟弄出了華國人肝臟的解剖圖。人和人不一樣,身體器官也會不同。
人種不同,器官的差異更大,在吳老他們沒弄出華國人肝臟解剖的時候,華國醫生隻能拿著國外的解剖圖。
沒有自己國家人種的解剖圖,可以這樣說,彆說研究了,你連稍微精細點的手術都做不了。
所以,這也從另外一個側麵說明,張凡的厲害。
林聰也不是沒研究,他自己其實也在做這方麵的工作,但他做的分解圖和張凡一對比,就是小弟弟和大哥哥的區彆。
他發現的張凡的分解圖有,張凡發現的他自己的沒有。
所以,他覺的是盧老偏心,今天來鬨事。
“嗬嗬!你啊,三十年前讓你乾普外,你瞧不上,現在抱怨了。是,這方麵的確有技巧,但不是我教給張凡。
都是自己人,我在手術方麵的技術你也知道。這方麵的技巧說不定我還沒你精通。張凡的技巧是我師哥教的!
可我沒想到,他真的乾出了成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