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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做查體!”張凡也沒一直糾結在這個問題上,他清楚的很,發現這個問題,等查房結束,科室裡麵不把近五年的病曆過一遍,最少也會把近兩年的病曆過一遍的。
病曆,早期的時候是醫務人員對患者疾病的發生、發展、轉歸,進行檢查、診斷、治療等醫療活動過程的記錄,當它單純的時候,病曆很精彩。
醫生會把自己的猜想或者對疾病未來發展的自我觀點都會寫上去,一部內科病曆就是一個醫生對這個疾病的認識深度。後來,病曆有了新的作用,成為了出現糾紛時的法律依據。
然後病曆就沒甚可看了,千篇一律,滿篇的可能、或許、未見,醫生彆說寫自己的意見了,甚至連治療都能恨不得讓上級醫生和家屬來簽字。
所以,現在的病曆也就是看看粘貼在上麵的檢查,至於其他,嚴絲合縫的,你就看不出一點有用的東西來。
患者是個年輕男性,消瘦,常人合適的病號服,穿在他的身上,就像是寬大的僧袍,不過藍白相間的顏色,愣是有一種越獄裡的t-bag的感覺。
顴骨凸起,眼窩深陷,眼睛睜開,白眼仁多過黑眼珠。明顯的營養不良。
“你怎麼不舒服了?”張凡一邊詢問,一邊開始查體。
“就是肚子疼!不想吃飯。”張凡點著頭,雙手配合,四指化刀,指腹順著逆時針開始觸摸。
“疼嗎?”
“不疼!”
一圈下開,從左到右,竟然沒發現痛點。
張凡抬頭看了一下患者的表情,沒有痛苦狀,然後看向了管床醫生。
意思就是,人家全腹未見疼痛,你個der竟然寫的是疑似闌尾炎,還請著普外的來會診,想讓普外的醫生拉去開刀,你這個診斷是怎麼學的,生化老師給你代的診斷課嗎?
“他是陣發性的疼痛,不疼的時候沒有任何異常,可疼的時候體位都是被動體位。普外醫生來的時候他好好地,普外醫生走了他就開始疼,現在他又好了!”
管床的醫生噘著嘴,一股委屈要死的表情。說實話,科室主任怕張凡,可小醫生其實不怕張凡。不光不怕張凡,還一副有本事彆問我的架勢。
醫生這個行當很奇葩,要是一門心思想要在醫院這個單位混個一官半職的這種人,好管理的很,都不用你管理,他就很努力的積極靠攏組織,就怕這種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
反正我就是一個小大夫,我不靠攏你,你也彆惦記我,按時給老娘把工資獎金發齊整了就行,什麼你的禦前侍衛,什麼你的帶刀護衛,老娘不稀罕。
而且,張凡一外科醫生,又年輕,人家內科年輕醫生,其實心裡蠻不服氣的。你手術做的再牛逼,也是外科的,也是啥都不懂的係列。
真的,一點都不誇張,乾醫療明顯有這種體會,外科醫生在收入上壓製內科醫生,內科醫生在精神上永遠勝過外科醫生。
不過說實話,內科的消化科和外科的普外科,有點類似,疾病複雜,診斷困難,這個科室不好乾。
詳細說,這玩意實在太困難。首先腹部痛疼反饋本來就不準確,比如一個昏迷的病人,先送到了神外,醫生說顱腦未見器質性改變,呼吸呈現呼衰,這是呼吸科的事情。
然後患者來到呼吸科,呼吸內科的醫生一看,“趕緊轉科消化內科,這是甘心腦病。”
送到消化內科後,醫生說:“快,先檢查。”家屬不高興了,劈頭蓋臉的把消化科的醫生罵了一頓。說什麼事情都沒乾,你就要做檢查,你怎麼當醫生的。
消化的也挺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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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化內科和普外科很形似,普外科還能有個剖腹探查術,而消化內科隻能看醫生的技術了。
人心隔肚皮難猜,疾病也一樣。而且腹部的組織器官,仔細想一想,有點當年閻老西的味道,自成一體,平時好像挺老實,挺聽上級命令的,可這個玩意到了關鍵時刻,它就不聽大腦的命令了。
不光不聽大腦的命令,說不定還要派兵先乾翻大腦,比如肝昏迷的患者,這就是肝臟的氨入腦,把大腦給麻翻了,這不是派兵是什麼。
張凡看著管床醫生的委屈帶著埋怨的臉,看著略有尷尬的消化科主任,輕輕一笑。
也不多話,技術單位,想在言語上說服對方,往往都是癡心妄想,除非拿身份壓躺下這個女醫生,不過張凡不會這樣,太沒技術含量了。
搞技術的都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主,你不能在技術上壓服她,不能把她用技術壓的喘不過氣來,她永遠會翹著嘴巴說:就這?老娘見過更大的!
所以,張凡輕輕一笑,像是說道:是時候展現真正的技術了。
“雙腿收攏,屈膝,來深呼吸,出氣,吐乾淨空氣,就這樣,再來一次。”
年輕消瘦的患者,如同一個洋娃娃一樣被張凡雙手擠壓。
“這是要乾嘛?加大運動量,引發症狀嗎?”管床醫生略有不理解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主任。
主任白了她一眼,好像說:“不學無術!”
當然了,任麗、閆曉玉還有歐陽她們都是懂的。
張凡要做深部腹腔查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