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高陽在床榻上的震動喚醒了睡在身邊的人,鑒於沒有人可以分辨一個已經腫成豬頭的人是不是睜開了眼睛,那人很自然地推了推高陽。
考慮到每一個中國人正常的思考回路,以及明顯的兩對相同的音節。高陽大概辨認出了全部五個音節的意思:“弟弟,餓不餓?”
姐弟倆,那就是說劉盈的可能性再加二十個百分點。
之前大腦飛速運轉的時候沒有考慮這個問題,等到被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劉盈感受了一下,腹中自然是不負眾望的發出了咕咕的聲響。
用不著看弟弟在那猛地點頭了,魯元公主劉盎拎起了弟弟的手,翻身下床。
高陽借著漏光的屋頂,分辨出來麵前的這個女孩至少有自己一個半高,之前判斷的差不多質量並不準確。
雖然相比於肥嘟嘟的自己來說,麵前的女孩還算削瘦。
但是畢竟身高擺在那裡,重量上比自己多個十斤還是有的。被拋出本來就是一個複雜的受力過程。扔麻袋的人很容易判斷麻袋的重量,兩個碰在一起的麻袋很就難感受相互質量。
一下床,女孩就忍不住弓起了身子,握著弟弟的手還牢牢牽著。
高陽轉到正麵,仔細看了一下,女孩的麵色有些蒼白,但是並沒有汗水流下,當下了然。
不出意外的話,自己不愧是叫劉盈,身體豐盈。餓了至少大半天之後肚子隻是咕咕叫,老姐直接就餓到肚子痛了。
果然,在高陽學著之前的發音發出了“餓”聲之後,女孩也趕緊點了點頭,麵上的痛苦之色很快緩解,“那咱們趕趟兒找吃的去”,十個音節繼續被高陽咀嚼。
按理來講,劉邦是沛人,呂雉是山東菏澤人搬到沛縣的,自己姐弟兩個按籍貫算還是沛人,也就是江蘇徐州,離高陽自己原身的老家江蘇南京實在是不算遠。
很少很少的情況,自己是曹家那邊的,曹操用的人比較雜。不過曹操自己也可以稱為沛人,沛國人,安徽省淮北市,記不得是玩《三國無雙》還是哪個遊戲的時候看到過的。這兩個地方其實也不遠,和南京構成一個三角形。
不利之處是兩個沛說的都是中原官話徐淮片,而南京方言屬於江淮官話,對不上。
方言作為流傳時間更長和運用範圍更廣的語言,比起普通話在古代是更有優勢的。尤其是一些方言活化石,對保護身份有很好的幫助。
在這個時代一口京片子出去,那真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不過“趟兒”這詞不應該就是北京往北的話嗎?簡直是一團亂麻。
高陽已經決定在自己沒有摸清楚這門方言之前儘量不說話,說話往少了說,免得有什麼不豫。
彆人家魂穿都能吸收到原主的記憶,自己睡了一天什麼都沒想起來,甚至連自己的身份都沒法確認。
至少是五歲的孩子已經會說話了,自己得想辦法把嘴腫的久一點。說話大舌頭不是什麼壞事,就算自己換成了近現代的語言理解大意還是容易的。
等到自己基本掌握了這門語言之後,聲帶沒有變化,隻是發音方式的變動就不會對聲音造成太大的變化。
五歲的孩子對發音有一些小毛病太正常不過了。高陽自己上小學的時候就因為方言口音被足足糾正了近兩年。彆人學完了拚音他還要繼續練。
何況天下大亂的時節,小孩子在五湖四海的軍營裡長大,又被帶著四處奔走,那很難把話學好學正。
高陽此時已經猜出“趟兒”是怎麼回事了,看樣子自己長姐和渤海郡的人說的話不少。所以自己的話語沒有十全十美也完全不用太擔心。
走出臥室隻是一瞬間,左側的陽光晃到了高陽已經習慣了暗光的眼睛。
古往今來房屋營造的規矩都是坐北朝南。左側的陽光意味著太陽處於偏東方,日出上午。
自己被拋下的時候沒法仔細估量時間,按照躺在地上時對太陽的回憶大概也是上午到中午。
也就是說自己餓了一整天,甚至是兩天。三天不太可能,那得餓水腫了,自己不腫姐姐肯定腫。
自己從馬車上落下的時候沒有很好用的參照物,倒也不能做出十全十的把握。八九不離十吧。
td,自己的主家就是個弱智,看起來之前那場敗仗根本沒打多少時間。
古代平民吃肉少,缺乏維生素a。無論是秦末還是漢末,都是農民起義軍大會戰,沒有足夠夜襲的精銳人馬。
打仗最多也就是清晨集結,踏入戰場,打了不到三四個時辰就敗了。
這不是廢物是什麼?
古代哪個名將不是哪怕打了敗仗也能堅持到日落,隨後星夜撤退的。留一個下午給人家追擊意味著建製全給人打散了,收攏來的也是殘兵敗將。
被姐姐帶著行走,高陽迅速掃視四周,判斷周圍的環境。自己居住的是冒出了稻草的土坯房,窗戶很小,而且是漏的。
完蛋!蔡倫造紙是東漢啊,自己居住的房屋已經算是屋梁高挑,長姐出門不帶低頭的。哪怕是兩個小孩子,這也是古代的大戶人家才有的居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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