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劉盈原先預備的馳道改建工程如今都已落下,隻剩長安——洛陽連接線在蒸汽推土機、壓路機和碎石機等機械的協助下一日千裡,這條線已經是準現代級彆的公路,有著路基和路麵的分野,夯土路基,碎石鋪設承載層,再覆蓋碎土碾壓出路麵,摻雜煤渣石灰等預防蟲鼠與植物生長。道路兩側設計專門的排水設施,如路麵高於水麵,排水設施等秦馳道其實已有思路,但是劉盈極大的完善了設計。
甚至於部分路段考慮到夏季暴雨的威脅額外敷設了複線。沒辦法,現在確實有了一部分炸藥,山區水庫的修建技術也有了一定的發展,但是整體技術水平還趕不上半殖民地的滿清後期,而直到新中國建立以後,季節性洪水衝垮中原地區的道路鐵路橋梁等事件還時有發生。而道路維護和施工技術那就差得更遠了,在完善的四衝程內燃機發明之前,蒸汽動力的工程機械的運行時間和運行環境的要求都相當苛刻,可做不到冒雨搶修。不計環境問題的二衝程直排內燃機,劉盈倒是可以和臧等一幫子人手搓出來,可這玩意帶動工程機械,莫不是在開玩笑,實際上連帶動三輪車都出現了斷齒等一係列傳動問題,逼得劉盈隻能暫時封存技術,表麵硬化等一係列生產工藝都尚未成熟的情況下,貿然觸及高速機械,指望直接撬開二工革的大門還是太勉強了。
蒸汽機的低速大扭矩此時就顯得順眼的多了,而且有成熟的驅動方式兜底,搭配上減震機構還是較容易投入應用的。純粹的高速機械也不是沒有,劉盈已經研製出了大型車床,但那玩意需要配平,可不能隨意移動。至於蒸汽農機,那可能是劉盈最沒用的複刻之一,除了劉盈自己,他都沒給這玩意找到第二個客戶。耗用數十噸鋼鐵製成的大玩具沒幾個人玩得轉,連張良都嫌棄。對於其他徹侯家族來說,總不能讓家族的下一代接班人或是核心人才去侍弄這玩意吧,加上其笨重難以移動的缺點,費效比還比不上農民駕馭耕牛耕作。電氣時代的農業大發展可不全是合成氨的功勞呀,內燃機械居功至偉。
延長油田試開采也取得了一定成績,隻不過目前開采的還完全是露頭的小油麵,深井開采還需要時間,也需要產業規模。劉盈從原油中分餾出的煤油論價格並不比焦油副產品廉價多少,畢竟後者的產業化規模水平遠高於前者,交通條件也相對便利許多。同時消費市場實在過於狹窄。
這一點劉盈深有體會,大庶長都隻能在招婿時借來用用,更不用說常規的煤油燈也沒賣出多少。雖然它足夠明亮,可是廉價的石蠟蠟燭也不差。而劉盈沒有好操控石蠟蠟燭的價格偏偏是因為漢初人民的生活水平還是相當不錯的,從打獵等手段獲取動物油脂並不算困難。不說和明清逼近自然極限的人口相比,武鬆好歹還是在主要交通通道上打虎,漢初則是你居住的小村莊沒有幾個全職或兼職的獵戶,生命安全都成問題。彆說祥林嫂在門檻上丟了孩子了,運氣不好,劉盈派出去的醫生都有被叼走的,要知道劉盈一開始培訓的兼職醫生可都是軍醫,後期也儘量挑選健壯的成年男性,畢竟要遠途跋涉。至於婦科接生,除非在長安這樣的大城市,不然也是男醫生負責。醫家鼻祖之一的扁鵲不也是親自做帶下醫,漢朝上承春秋戰國之風,於男女大防倒不至於嚴密到後世那種害人性命的紊亂程度。
“墾耕殖民地的痼疾”馬克思早有論述,人均耕地超過百畝的自然經濟算是相當穩固的,明清時期人均耕地不足十畝,那才會遇到青黃不接時就得賣兒賣女,自然經濟才會被外來的商品洪流衝垮。當然還得搭配上一定的生產力水平,不然奴隸製村社的生產組織形式反倒更有戰鬥力,這點農具牲畜的優勢被劉盈補齊甚至拉到了古典農業時代的一個相當高峰之後,劉盈就得困擾於資本主義和商品經濟的不夠發展了。
能用石蠟蠟燭衝擊一把已經相當不錯了,劉盈有時候去呂家或者幾家親戚赴宴時看到那精美的青銅燭台簡直絕望,可能是周朝甚至商朝傳承下來被一代代掠奪繼承的寶貝體現出燦爛輝煌的古代文明,以不同高度承載著數十隻香燭同時還能避免燭淚輕易潑灑,本身又相對輕便美觀,巧奪天工。
讓劉盈覺得自己充斥著極簡美感的煤油燈台確實拿不出手,劉盈隻能祭出化工大法。對於廉價白蠟來說,化工脫色脫臭技術可以保證蠟燭燃燒時基本沒什麼異味。而對於力求精美的高端蠟燭,劉盈另有手段,香燭這玩意,其實古代的技術水平還是相當低的,除了檀香等少數香料以外,作為燃燒物的香氣比起香囊使用的花草香來說其實相當弱勢。橘子精油使用超聲波霧化之後香氣挺不錯的,可是直接燃燒那隻有臭氣。包括培養情調常用的香薰蠟燭,如玫瑰香等,基本輪不到天然產物,玫瑰燃燒的氣味也相當糟糕。隻有穩固耐熱的大分子化合物才能在燃燒下隻蒸發而不發生氧化還原反應,帶來較為確定的氣味。劉盈的煤化工實驗室,尤其是大量的芳香族化合物的研發和鑒彆,都仰賴這些冤大頭的慷慨解囊。至於劉盈自己,當然是決計不會在宮中使用的,便是呂雉那裡,稍微一點撥,如今也用得少了。多環芳烴向來不是什麼好玩意。
高端看不上,平民用不起,劉盈這乾脆被搞成了兩頭堵,而沒有第一批用戶攤平成本,後世那樣廉價化的煤油燈要麼隻能靠劉盈強行補貼拉平價格擴展市場後再回收,那也未必是什麼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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