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雅和鄧輝不由麵麵相覷。
小孩子啼哭,必定是有原因的。她肯定是哪裡不舒服,又得不到大人的救治,隻有用啼哭來表達訴求。
鄧輝問道:“羅伯,我學過一點醫術,能不能看一下她?”
羅勝利的眼裡泛出一絲感激之情,連聲說道:“那敢情是好,敢情是好呀!”
裡屋的燈光十分昏暗。十瓦的白熾燈泡。
一個十個月左右的女嬰包裹在破棉絮之中,哭聲並不了亮,顯然是中氣不足所至。
鄧輝伸手探了一下女嬰的腹部,感覺到一股寒氣。她大概是受了較嚴重的風寒,肚子疼。再加上便秘,又拉不出來。寒熱交加,造成了腸絞痛。
“我們村有一個巫婆,說這孩子得了夜啼症,給她畫了符,還吃了符水,不管用。”
羅勝利頗感失望,也很無奈。
楊家村是青雲縣最為偏遠、海拔位置最高的村莊。距離鎮政府都有二十幾公裡的山路。
這些年,鎮政府的乾部多次來楊家村做工作,要求他們整個村搬遷到鎮中心城區去居住。
這個想法遭到了楊家村村民的極力反對。理由很簡單,他們賴以生存的土地和山林都在大茅山區。
搬到城鎮去居,上無片瓦,下無寸土,他們以及子孫後代吃什麼?
“按我的方法試一試。如果今天晚上能止住哭,證明我的方法有效。”
鄧輝一邊說著話,手就按在嬰兒腹部。羅勝利根本看不懂他在乾什麼。
隨著真氣緩緩輸入虎妞的下丹田,屋內突然散發出一股酸臭味!
女嬰拉屎了。
羅勝利為了生個男孩,也算是拚了。這一大把年紀還在生育。結果老天不由人,生出來的還是一個女孩。
聞到酸臭味,羅勝利的臉上漾出了笑容。虎妞已經七天沒拉屎了。
糞便積在腹部,又加上風寒,不要說嬰兒,大人也會受不了。
“鄧同誌,你這是什麼手?怎麼這麼管用?”
羅妻才四十多歲,也是滿臉皺紋。她笑起來,臉上的皺紋就疊加在一起。
這笑容真是比哭還要難看。
鄧輝從口袋裡掏出一小疊錢,大約有四五千塊錢,全都塞進了虎妞的破棉絮裡,說道:“這是我給孩子的一點見麵禮,請你們不要嫌棄。”
這一筆錢,很可能比羅勝利一年辛苦勞作的收獲還要多。因此,他的表情既哭又笑。哭是感動。笑是開心。顯得十分複雜。
羅勝利說道:“鄧同誌,劉同誌,你們真是太好了。我這樣的貧苦老百姓,怎麼承受得住這麼厚重的禮?我無以回報呀。”
鄧輝拍了拍羅勝利的肩膀,說道:“我們不需要你的回報。來你家住,已經給你添麻煩了。我應該感謝你才對。”
羅勝利五個女兒,前麵三個女兒都出門打工了。家裡隻剩下老四和老五。
老四也隻有五六歲的樣子。穿著碎花破棉襖,臉上很多的汙垢,大概已經好幾天沒洗臉了。
“花花,你還不趕快去床上睡覺,看我不抽你的屁股!”
羅勝利吼了一句,那個叫花花的女孩趕緊爬上了床。
鄧輝這才發現,羅勝利家隻有兩個房間鋪了床。
就算他一家人睡一張床,還剩下另一個房間給鄧輝和劉小雅睡,也顯得十分勉強。
誰知羅勝利的一句話,連勉強睡一張床的希望都破滅了。
羅勝利說道:“鄧同誌,劉同誌,我們村有不成文的規矩,不得讓外來的男女同睡一張床。否則的話,我們會走黴運的。”
劉小雅聞言,臉上先是一陣俏紅,然後無助地看向鄧輝。
他們在原始森林裡生存了十幾天。這麼長的時間沒有認真睡個覺。好不容易有個可以睡床的機會,卻被所謂的鄉風民俗給攪了。
鄧輝笑了笑,說道:“羅伯,我就不用睡床了。我在你家的凳子上坐一夜就可以了。那張床給劉小雅睡吧。”
羅勝利不解地問道:“你坐著也可以睡覺?”
“沒問題的。不用管我。現在的境況,比我們在原始森林裡不知道好多少倍了。在那裡麵,我們還擔心毒蛇毒蟲和豺狼虎豹呢。”
“那倒也是。那倒也是。”
一袋煙的功夫,虎妞真的睡著了。看著虎妞甜美的睡姿,羅勝利開心地笑道:“鄧同誌,你的醫術比我們村的老巫婆厲害多啦。為什麼你用手摸一摸,虎妞就不夜哭了呢?”
鄧輝淡淡一笑:“我那是氣功療法。具體點說,叫魔掌療法。通過發放真氣,幫助虎妞排出體內的毒素。隻要她肚子裡的東西排出來,肚子舒服了,也就不會哭鬨了。”
羅勝利不由感慨:“有文化人就是好啊。我家幾個女兒全都沒有讀書,到外麵打工也隻能在生產車間做手工。唉!”
長長一聲歎息,道儘了多少辛酸。
鄧輝和劉小雅都不禁啞然。
其實鎮政府的做法是很英明。既然這地方山高路遠,脫貧無望,實施整體搬遷當然對老百姓最有利。
無奈的是,楊家村在這大山之中數百年,很多觀念都已經根深蒂固了。他們就像生長在大山之中的樹木一樣,適應了這裡的生長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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