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琳琅走出滿成家,村裡人都讓出了一條路,生怕得罪了她。
見著村裡人這般唯唯諾諾的表現,她在心裡歎了一口氣,有時候解決問題的手段需要雷厲風行,需要有魄力,但是這樣的手段隻能通過高壓來讓人屈服。
他們的內心並不是真正認同陸琳琅因為女孩子的事發這麼大的火,更不明白她所謂的重男輕女有什麼不好。
畢竟在他們的認知裡,莊稼就是他們賴以為生的根本,而種莊稼最重要的就是要有力氣,一個村裡能有牛的人家,那就是富農了,剩下的要怎麼做呢,自然是通過人力,所以每一家都重視男丁的出身,沒有男丁,在村裡人看來就是絕戶了。
所以很多人自然而然將女孩作為家中男丁婚嫁的籌碼和本錢,就算有的人家沒有這種賣女求榮的想法,可是也希望自家的女兒能夠幫襯娘家或者通過彩禮獲得一筆錢。
這種想法在陸琳琅的思想裡自然是不對的,可這卻是這些人根深蒂固的想法。
想要改變這樣的想法,隻怕需要幾代人的努力,要讓女子能真正頂起半邊天,那時才會真正有所轉變,而不是她通過威脅就能改的。
知易行難,要想改變一個人的財富簡單,要想改變一個人的思想太難。
“琳琅丫頭,你彆生氣,這件事也是在我,沒有管好村裡人,他們這樣對招娣那是他們沒良心,今後我會好好看住他們,若是還有誰家敢這麼做,那就讓他們受到懲罰,招娣才多大,就想著成親,再找也不能找個傻子,這不是害了她一輩子嗎?”
族長聽到她歎氣,也跟著說了一聲。
“族長,我明白的,我待會兒準備在村裡走一走,你先去造紙坊去看看吧。”陸琳琅一個人走另一條路,神情有些落寞,她原以為自己到了這古代,能夠遊刃有餘。
之前做生意,買地,雇人等等,都讓她心裡是有些自得的,不過壓在她心頭可能到來的戰爭讓她又不得不緊迫起來,矛盾的心情在她的心裡不停來回。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後山的竹林邊,一陣風吹來,竹葉沙沙作響,踩在竹子褪下的殼上,厚重聲傳來。
人們都說竹子陰冷,竹林裡也總是有潮濕之氣,不過這會兒陽光從竹葉上透過來,透射出丁達爾效應,陸琳琅伸手去觸摸陽光,陽光暖暖地照在她的手心。
“清風撫新籜,白日照翠影。青竹不知意,投我赤膽心。”
這片山林是她的希望,也是更多人的立足之基,太過著急,會什麼都抓不住,她突然有了一絲治愈自己的想法,人在曆史的洪流中究竟起到什麼作用呢?
她什麼都想要,卻又覺得無力,那隻能說明她現在擁有的資本還不夠,所以才會這般焦灼,才會因為她原本期待的村民做了一件不對的事情時,備受打擊。
村民就像這陽光和竹林一樣,若是沒有陽光的滋養,又如何能夠順理成長,一顆竹子要想成為竹林,那是需要幾十上百年的逐漸摸索,就像她想要讓他們好起來,那也是需要時間的。
一味地要求彆人從一開始就跟隨自己的腳步,而不考慮實際情況,隻能將自己架在那,裡外不是人。
知易行難,要想做到,她就該堅定信心,帶領著他們堅定地走下去,而不是因為一個小小的挫折就放棄。
想明白了這些,陸琳琅這次看向竹林的心態又有了不同的境界,竹影無聲,微風習習,這片山林是西山村的起點,但不是他們的終點,她要做的也該一步一個腳印,在沒有足夠的權利之前妄談改變,隻會讓人抵觸。
北邊的戰事懸在她的心頭,以她如今的體量自是做不了太多,該提醒的也都提醒了,朝堂之上不論是明爭暗鬥還是你死我活,若是遇到了邊關的敵人,他們都會一致對外,大啟的有識之士這麼多,又何必太過擔憂。
如今邊關並沒有太多的動作,她也在隨時關注那邊的動靜,賊人的鐵蹄若是真的南下,她首要做的,是保護好家人朋友。
“姐,原來你在這。”身後傳來動靜,陸琳琅轉身看去,原來是雲邑、雲溪、陸綻和雲燦來找她。
“我們聽族長說你剛剛因為那件事很生氣,想一個人出來走走,我們問了人,知道你到後山來了,一路走過來,你果真在這。”
“姐,招娣家的事情我們都聽說了,你放心,招娣姐妹在學堂有我們罩著,要是她家裡敢再逼著她嫁給傻子,我們定然不會善罷甘休的,招娣在學堂念書很有悟性,就連大哥和李夫子都誇她了,還說若她是個男子,將來或許還有科舉的機會,不過她隻要好好念書,以後說不定也能撐起一個家業。”
陸綻是陸氏族人,還是有爵位的人,村裡人都知道一件事,陸琳琅是絕對不能惹的,雲夫子是讀書人,不敢惹,雲溪是大夫,那更是掌握了他們的命脈,雲燦的武力也不弱,所以學堂裡的孩子們,都被家裡交代了絕對不能惹惱了他們。
也就隻有熊翠花,想要讓女兒給兒子鋪路,一點也不顧念親情,這次被陸琳琅和族長威脅了一通,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
“好,有你們幾個真好。”
“姐,你怎麼來了後山,我聽說這林子裡還有蛇,你可要小心些,還有人說這竹林後麵就是那些野獸生活的區域,以前還有人看到過野豬、豺狼跑出來,還有人聽到過老虎的叫聲,陸綻,要不我們改日來打獵,把那些野豬、豺狼給趕走?”
雲燦看著這片山林,腦子裡散發著奇思妙想,興致勃勃地把這件事給轉移了話題。
“哎哎哎,姐,你彆揪我耳朵啊,耳朵要掉了。”他期待的神情,被陸琳琅捏住了命脈,一下子又成了那個小孩子。
“小小年紀,膽子倒是不小嘛,還想去驅狼,是不是還想打虎啊,老虎有多危險,你們可彆頭腦發熱,乖乖待在村裡念書,不準去後山深處,光是狼你們都應付不了,彆說老虎了,敢去腿給你們打斷。”
“姐,我們就是說著玩的,我們不敢,不敢,就連鐘叔他們都不敢打虎,我們哪敢啊。”陸綻偷偷慶幸自己剛才還沒來得及接話,否則這會兒被擰耳朵的人就是他了。
他姐這是一招鮮吃遍天啊,對付他們兩人的手段都是擰耳朵,看著都疼。
“姐說得對,你們若是敢去,我就給姐告狀,反正打斷了你們的腿,我還能給你們接上,就是有點疼罷了,沒什麼太大的影響。”雲溪嘿嘿一笑,仿佛還在期待著他們去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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