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紮哈瑞爾來說,燃燒的銀河其實與卡利班的森林並沒有更大的區彆。
這位過於年輕的暗黑天使熱愛卡利班,那是他的家鄉,他懷念它,他時常會想起自己曾在那裡度過的時光:威武雄壯的騎士團禮堂,爪牙險惡的深林巨獸,還有與兄弟騎士並肩作戰的日子,他們時常會去獵殺為禍一方的巨獸,偶爾也會與其他敵對的騎士團開戰,但這種兄弟相殘的事情總是非常少見的。
紮哈瑞爾甚至記得他第一次與自己的基因之父相見的日子:在加入了偉大的秩序騎士團的候補隊伍後,他經曆了兩年艱苦到難以想象的實戰訓練與末尾淘汰選拔,但最終,他還是成功通過了一切考驗,在紮哈瑞爾九歲的那一年,他走入了秩序騎士團最神聖的主殿堂。
萊昂—莊森就在那裡。
他站那裡,在禮堂的最中央,由青石所塑造的地麵的核心。
宛如一尊失落的神。
這位全卡利班最知名、最偉大的巨獸殺手的身軀異常得高大與魁梧,深綠色的盔甲上遍布著巨獸的抓痕與黯淡血斑,對於一位卡利班的騎士來說,哪怕是最華貴的勳章也遠遠比不上這些戰鬥的痕跡。
他就站在那裡,一言不發,平靜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候選人,這位偉大的騎士領主並不是孤身一人,騎士團中最顯赫的那些大人物:盧瑟、塞佛領主、甚至是紮哈瑞爾的導師雷米爾也彙聚在他的身邊,但是與雄獅之王相比,這些強大的騎士就宛如一群笨手笨腳的扈從。
接下來的記憶是破碎且模糊的,紮哈瑞爾幾乎完全想不起來他是如何麵對莊森的問題與考驗的,那就像是一場夢,一場隻存在於詩歌中的探險,他似乎穿過了難以想象的山巒與湍流,擊殺了不計其數的怪物與妖魔,隻身前往了失落的神廟,尋求被掩埋了無數個世紀的珍寶,手持著諸神打造的利刃,他殺死了隻存在最古老傳說之中的噬天巨龍。
但當紮哈瑞爾真正的提起精神,麵對現實的時候,他卻隻看到了莊森那平淡卻又威嚴的目光。
【他,可以。】
他聽到了雄獅的話語,那是最短促最森嚴的聲音,卻帶來了無儘的喜悅與成功,他能聽到伴隨著這句肯定,先是盧瑟,然後是其他人,他們鼓掌,微笑,吟唱著古老的騎士歌謠,歌聲在那些記述著騎士團千年征程的壁畫間遊蕩,一路飄出用華貴玻璃與水晶製品所塑造的天窗,傳到無窮無儘的密林之中。
紮哈瑞爾曾無數次設想自己會用怎樣的態度麵對這一刻:他也許會異常的淡然,又也許會躊躇滿誌,大聲地立下最偉大最狂妄的誓言,他甚至擔心自己會在如此的場合失去儀態,淪為一個醜角,等等。
但是當這一切真的發生的時候,他真的得到了承認與許可的時候,他所設想的任何一個場景都沒有出現。
他能聽到盧瑟熱情的言語,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老師雷米爾與表親內米爾在搖晃著自己的身軀,留下喜悅與祝福的淚水,他甚至能夠覺察到人群的歡呼,以及到笑聲之中埋藏的些許嫉妒……
但是他們不重要,通通,不重要。
他隻是向前看,不顧一切地向前看,他的目光也許是冒犯的,渴求的,甚至是危險的,但他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他瞪大了自己的眼睛,隻是看著。
萊昂—莊森就在那裡。
他有著金色的長發,肅穆的麵容,雙瞳中飽含著無數殺戮與狩獵所積攢的威嚴,這位最偉大的獵手在看著他,儘管依舊是如同冰山一樣的寒冷,但是紮哈瑞爾能夠看到,他向著他點了點頭,作為偉大者對於初學者,冠軍對於候補,元帥對於士兵的肯定與歡迎。
這就夠了!
一滴淚水從紮哈瑞爾的眼眶流了出來。
他隻感覺周圍的一切似乎有些太過於喧鬨了,又似乎剛剛好,導師與兄長的祝賀聲此時宛如模糊的顫音,震撼著他的耳朵與思維,他仿佛能聞到鮮血的腥香,能看到無數的戰場與磨煉在向他展開。
他將加入偉大的秩序騎士團,他將與最偉大的巨獸殺手並肩作戰,他將成為萊昂—莊森的戰友,他們將在同一麵旗幟下並肩作戰,殺死巨獸與妖魔,共赴充斥著廝殺與血腥的未來。
他將與雄獅之王成為戰友,成為共赴生死的並肩騎士。
這就夠了。
此時此刻,哪怕是諸神的無儘饋贈,也顯得如此的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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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正式加入這場戰爭之前,我個人希望你們能夠對我們的敵人有一個最為基礎的認知:無論在此之前,你們把冉丹想象的有多麼危險,也都請遺忘掉這個預估,它隻會比你想象的更加危險與強大,也許是十倍,也許是上百倍。”
紮哈瑞爾的聲音帶著一種年輕俊傑特有的驕傲與輕快,他當然有權力這樣做:不是誰都會得到帝皇的親自肯定,在如此年輕的情況下便在暗黑天使軍團中得到屬於自己的地位的。
在獅王之子的帶領下,阿裡曼與摩根緩緩走進了格耶瑪拉的深處,而在一行人的身後,兩位千子留了下來,他們跟隨著那名過於僵硬的凡人官員,開始確認一些瑣碎的細節:駐地、補給與行程規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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