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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摩根靜靜目睹著那條金屬的巨龍在靈魂之海中騰越的時候,異形的大軍已經撕破了亞空間與現實宇宙之間最後的帷幕,來到了這片籍籍無名的戰場上。
它們在一片血紅色的光芒之中現身,比起在塔克斯星係時的無邊無際,已然萎縮了很多,卻依舊是一支不可戰勝的龐然之師。
異形帝國的大軍浩如煙海,在眨眼間便占據了小半個星係,與同樣漫無邊際的人類艦隊相隔著恒星與行星的距離,對峙著。
死寂與沉默似乎成為了這一刻唯一的主題,無論是人類帝國的戰士,還是異形帝國的精英,都在一種安靜的空氣中,目睹著對方戰列中那璀璨的存在它們的光芒甚至勝過了黯淡的太陽,在最遙遠的距離上,熠熠生輝。
在人類的艦隊中,在無數戰列艦、榮光女王與機械方舟的萬般擁簇之下,一股遙遠的光芒緩緩的從【皇者幻夢號】上升起,宛如至暗之中的燈塔一般,引起了陣陣如同海浪一般的歡呼。
而在隻有靈能者才能看到的浩瀚之洋中,那根本就不是光芒,而是一輪最冰冷的太陽,一條金屬的巨龍圍繞著它,不時發出代表著憤怒與畏懼的怒吼無論那巨龍是如何掙紮與撕咬,都依舊被緊緊地握在了太陽的掌中。
在這一刻,在某些人的第三隻眼睛之中,這個無名的星係中,存在著兩個太陽。
不。
是三個。
當異形的帝王同樣出現在了戰場上的時候,來自於異形艦隊的歡呼聲同樣在每一條回廊與每一個軍團之中,久久不得停歇。
異形帝王的光芒甚至比人類之主的更為刺眼那並非是一種溫和的【冰冷】,而是純粹的燃燒、純粹的瘋狂、純粹的自我死亡。
但沒人能看出來,凡俗之人所能看到的,隻有兩輪同樣強大的光芒,壓製了這個星係中原本的那輪日光,它們是金黃色的,也是猩紅色的,同樣,是不可戰勝的。
它們對峙著,沉默著,它們如同真正的太陽一般,在萬千狂熱效忠的子民與戰士的目光中,緩緩的升起,他們的腳步踏碎了重力與寰宇的阻攔,來到了無垠的星辰與虛空之中,來到了在這個無名星係的最中央,那個無名的世界之上。
在無人能夠看到的,亞空間的最深處,哪怕是最熱烈最魯莽的掌聲也已經停息,無以計數的未生者伴隨著四位大能的威嚴,伴隨著無數僅次於那些強大存在的現身,保持著它們短暫生命中僅此一次的安靜與沉默安靜的觀賞著這場難得一見的戲劇,沉默地等待著那早已不言而喻的結果。
在瓦爾多那沉默的注視下,在斯坎德培那不安的咬牙中,在無數的機械主教與冉丹巫師那齊聲奏響的低吟中,在荷魯斯與莫塔裡安那緊皺的眉頭之中。
在摩根那沉默的,那深邃到沒有一絲光芒的目光中。
兩位君王,兩種意誌,兩個種族的奴隸,兩個帝國的帝皇。
在萬眾矚目之下,在沒有人能看到的角落。
走到了彼此的對麵。
這是開始。
也是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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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它終於踩到了這片土地上的時候,它反而感受到了一種難得的寧靜,一種近乎於奢侈的,近乎於死亡的,寧靜。
那些神隻的低語已經徹底的消失了,就仿佛它們已經對他不再有任何的興趣,但它能夠感覺到它們的視線它們並未離開,它們隻是安靜著,讓自己的笑容停留在了那猙獰的麵容上。
它邁出了腳步,前進著,它能感受到那些被痛苦與死亡所逼瘋的魂靈在不惜一切地折磨著它,就像它們之前所做的那樣,將它的軀體與理性置之於永無止境的寒風所裹挾的刀刃之中。
但那已經不重要了。
它走著,前進著。
很快,它就成功抵達了自己的目的地,如此的簡單。
它已經很久都沒有做這些簡單的事情了,久到連它自己都已經忘記有多久了。
它似乎遺忘了太多它好像曾經有著一些計劃,它似乎想要一些真正的子嗣,似乎想要與那些離開它的摯友再見一麵,似乎想要離開那座皇宮,去看看最普通的冉丹人到底過著怎樣的生活……
似乎想要什麼都不想,就那麼放鬆的,愜意的,逃避的,躺在一片沙灘上,就那麼躺著,問一問那一股鹹濕的海風。
它似乎曾經想那麼做,但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它已經遺忘了。
……罷了。
那不重要。
它抬起了頭,當它的目光在星辰的影子上劃過的時候,它會想起斯坎德培,自己最後的朋友。
它似乎正在率領著艦隊,率領著一小支艦隊,正停留在這個世界的軌道上,那些艦隊之中,隻有它的禁軍,它的驕傲。
那是一片沙地,一片最荒蕪與野蠻的低窪地帶,它直截了當地暴露在了沒有任何氧氣與防輻射手段的虛空之中,在那顆最黯淡的恒星的照耀下,隻能勉強看到那些被侵蝕的岩石所投出的,堪稱是奇形怪狀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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