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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德裡希—門格爾。
我的第十一子。
他是諸神對我的詛咒。
他是命運對我的嘲弄。
——————人類之主,帝皇
當最後一場戰鬥與屠殺的餘波在那些血與肉的地獄中緩緩消散的時候,當姹女之王的靈能吟唱伴隨著她的絲絲歎息,化作劇毒的低語和微風,將那些可憎的、那些可悲的、那些可怕的造物,一一化作靴底的塵埃的時候。
在這地心王國的最深處,在那基因原體都不願意停留的地方,另一場會麵,已經拉開了帷幕。
就在摩根離開這讓她感到莫名的悲憫的空蕩大殿之後,安靜的氣息卻並沒有停留太久蜘蛛女皇所掀起的波瀾剛剛消散,另一股炫目的金光就毫無征兆地綻放,將整個大殿拖入了璀璨的冰冷之中。
人類之主,帝皇,他宏偉且高大的身影包裹在獨一無二的金色盔甲之中,宛如一顆行走在陰暗凡世之中的太陽。
他現身,抬頭,無悲無喜的目光在這晦暗的國度中巡視,當他那燃燒上瞳孔注視著那些被死亡、罪惡與褻瀆所吸引而來的扭曲氣息的時候,這些足以讓一位基因原體感到不安的無形狂笑,便悄無聲息地溶解在了他的烈焰之中,不會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人類之主於此現身,他那不容侵犯的身影始終懸浮在布滿灰塵的地麵上,他巡視,呼吸,然後鎖定了自己的目標,將無情的視野集中在了那具王座之上的猙獰屍骸。
“吾主。”
當這空曠的大殿因為人類之主的尊臨,而從扭曲的晦暗轉變成了輝煌的死寂之後,瑪卡多那虛無的身影也在帝皇的陰影中現身。
比起人類之主那堅定且璀璨的靈能投影,掌印者的投影毫無疑問要虛弱不少這位此時人在泰拉的帝國首相,實在抽不開身,隻能運用自己的力量,讓自己的一部分靈魂跨越了半個星域,從而能夠與帝皇產生實時的通話與互動。
雖然聽起來很勉強,但是任何一個靈能者都知道,這簡單且虛弱的話語背後,蘊含著怎樣不可思議的力量與手段。
帝皇點了點頭,作為對於自己老友的歡迎他現在沒有絲毫寒暄的時間與心思,他的意誌伴隨著他的視野,通通投入到了那具看似千瘡百孔的腐爛屍體之上。
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任憑自己的靈能投影緩緩的飄向了那承載著腐屍的鋼鐵王座,片刻後,他便停留在了這朽爛的骨血麵前,保持著一種可怕的沉默。
就像是能夠吞噬天地的巨大海浪席卷沿岸之前,那短暫且虛假的風和日麗一般。
人類之主沉默著,等待著,他那無瑕的高貴麵孔沉浸在他那璀璨光芒所照耀不到的陰影中,蘊含著足以讓任何一支狂妄的大軍跪倒在地的可怕力量。
終於,他開口了。
【海德裡希。】
【海德裡希—門格爾。】
【我的孩子。】
【我失敗的孩子。】
聲音從人類之主那金黃色的萬丈光芒中升起,在這虛無的至暗地獄之中炸開,久久沒有停歇。
——————
蠕動。
扭曲。
呼吸。
一切都在一種奇異的瘋狂幻想中再次啟航,就仿佛一頭塵封了萬年都怪物終於被一群狂妄的邪惡教徒打開了它的封印一般,伴隨著人類之主那低聲的歎息,這原本死寂的黑暗……活了過來。
那原本已經死去的,已經腐臭的,已經化作了任何一個人的任何一種認知中的絕對死亡的,最為殘破與腐爛的屍體,在這讓人不安的蠕動與呼吸中。
活了過來。
原本凝固的死寂空氣再一次地流動,為它帶來了生機;原本晦暗的漆黑國度再一次地沐浴在了光明之中,為它帶來了啟迪;原本認為再也不會相見的神隻又一次君臨於它的麵前,為它帶來開啟最後的談話的原動力。
就這樣,這具屍體,這具被有意地拋棄並放置在這裡的,隻剩下了腐爛的肉塊、枯黃的骨頭與刺鼻的惡臭的屍體。
活了過來。
它蠕動著,掙紮著,在一陣讓人毛骨悚然的低聲細語中,讓自己的骨頭嘎吱作響,然後踏破了生物學與物理學的一切底線,讓那可憎地頭顱被高高抬起,看向了那光芒萬丈的人類之主。
那早就已經失去了皮膚、眼珠和眉毛的頭顱就這樣暴露在了璀璨的空氣之中,它牽扯著那慢慢融化的血肉,在不斷滴落的惡臭血液之中,露出了一個由發黃的牙齒和生黴的喉嚨所共同組成的笑容。
它笑了。
在這令人憎恨的笑容中,它輕聲地詢問,與致敬。
“……”
“父親。”
“……是你麼?”
——————
掌印者侍立於帝皇的身後,他那蒼老的目光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平靜的注視著眼前那足以讓任何一個阿斯塔特感到瘋狂的造物。
但這平淡的外表完全遮掩不住瑪卡多內心的波濤哪怕是經曆了所謂的黑暗科技時代的瑪卡多,也很少見到這樣的景象,在他的麵前活生生地展示著即使是那些摧殘了人類文明的科技瘋子,也很少會瘋到這個地步,讓自己的軀體成為可以拋棄與肆意實驗的溫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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