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騎士巴亞爾的眼裡,他的基因之母並非凡人,而是一位行走於凡世的戎裝神隻。
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來自歐羅巴大陸古老血脈的和藹騎士就想到了那些家族書藏中的遠古神話:那些行走於俗世之間的山巔之民,那些在雄鷹與雷電的簇擁下,君臨於每一場血戰與決鬥的英武女神,她們強大、聰慧、擁有著絲毫不遜於她們那些魯莽暴躁的血親兄弟的力量與信念。
雅典娜、密涅瓦、杜爾迦、瓦爾基裡、塞赫麥特……
象征著戰爭、殺戮與勝利榮光的遙遠尊名在巴亞爾的心中傳唱不休,隻因為在他第一眼看到他的基因之母的時候,他便已經看到了這些遠古神話中的神之血脈走出了泛黃的畫卷與石像,活靈活現地佇立在了他的麵前,成為了他命中注定要誓死追隨的效忠對象。
是的,隻需要一眼,他就可以向著任何莊嚴的存在宣誓:他的基因之母,絕非凡人。
她不是戰無不勝的統帥,她不是權傾天下的君王,她不是具有著非凡力量的煉金者和發明者,能夠點亮那不計其數的月下奇跡。
她不是這些塵囂中的偉大。
因為……
她遠勝於此。
她比這些凡俗中的偉大,要高尚與尊貴太多,那是無法用人類的任何語言與描述來形容的差距,就宛如那從群山之巔上稍稍露麵的太陽,在愜意地俯視著土地上茫然無知的世間百態。
這並非是虛言,巴亞爾可以用自己的全部經曆與榮耀:那身為第一批第二軍團戰士的榮耀,那在人類之主麾下浴血奮戰、統一泰拉的幾十年,那在大遠征中親手砍下的數以萬計的異形骸骨,那從全部的二十個阿斯塔特軍團的數百名冠軍勇士和老牌連長手中所奪取的所有真劍決鬥勝利,來莊嚴宣誓。
他的原體,他的基因之母,是這縹緲銀河中最為偉大的存在,是超脫了現實宇宙,在意誌與精神的海洋中遨遊的人間半神。
也許,隻有人類之主那無垠的光芒,才能稍稍遮掩她的存在,才能讓她的神聖氣息黯然失色。
巴亞爾確信著這一點,他越是用恭敬的目光去看待著他的基因之母,他便越是對這樣的想法感到深信不疑:軍團的磨煉與苦難是如此的值得,因為他們獲得的獎勵是一位如此偉大的帝皇子嗣。
在巴亞爾,在馬歇爾,在迪爾姆德,在曾經劃分為第一艦隊的這些最嚴肅的戰士的眼中,他們的基因之母是完美無缺的模樣,是符合一切榮耀與英武的戎裝女神。
摩根:她佇立在那裡,佇立在了【北極星號】那寬闊且古老的停機坪上,在一種從容不迫的傲慢中慢慢踱步,檢閱著在她麵前排成了一列的破曉者們。
在她麵前的數百人:他們無一例外不是軍團中功勳卓著的傳奇與英雄,是足以在那些年輕戰士中掀起崇拜熱潮的榮耀締造者,但是現在,他們和一群剛剛完成了改造的新血沒有什麼本質上的不同:激動與喜悅、憂慮與顫抖,同樣在他們那飽經風霜的麵容上浮現著。
而在他們麵前,他們偉大的基因之母距離他們隻有咫尺之遙,每個戰士都能清晰地看到第二軍團之主的模樣,都能清晰地看到那些象征著武力與權威的熠熠色彩。
她佇立在他們麵前,宛如一尊走出畫卷的勝利女神:她比普通的阿斯塔特戰士要高大一些,卻又不是那種令人望而生畏的巨人,當她看著他們的時候,那雙灰藍色的瞳孔裡,毫無疑問地蘊含著寰宇之中的一切許諾、智慧與英武。
原體的神態莊嚴,鵝蛋般的臉龐上有著挺直的希臘鼻,嘴唇單薄緊抿,在象牙色的皮膚上,是挽起發髻的璀璨銀發,她沒有披掛盔甲與盾牌,卻頭頂著一頂盔冠,手持著裝點了夜鴞與蛇的長槍,無聲訴說著戰爭的法則。
這就是摩根在這些老牌騎士們眼中的模樣,這就是第一艦隊中的戰士們眼中的基因之母:一位慈悲與英武並存的神隻,一位高舉著旗幟的聖女,一位可以為他們指引方向與未來,在最艱苦的戰爭中奏響凱歌的勝利象征。
毫無疑問,對於這些最純粹的戰士來說,這就是他們心中與夢想中那最完美的基因原體。
而在他們眼中,摩根就是這幅模樣,自從他們在那顆無名星球上第一次看到他們的基因原體,她就一直是這個樣子。
從他們的重逢,直到現在,她佇立在榮光女王的腹中,慢慢檢閱著自己那些過於激動的子嗣。
但對此,她似乎並不高興,儘管表麵上看起來,她以最為和藹與威嚴的態度,在每一名戰士的麵前踱步而過,她的步伐與軌跡都是精心計算的,以確保每一名被檢閱的戰士都能在她經過的時候,驕傲地向前一步,大聲彙報出自己的姓名與編號,職位與連隊。
她頷首,傾聽著,一個一個地端詳自己的子嗣,給予著回應與答複,就這樣重複數百遍,沒有絲毫的不滿,表現出了作為一名基因原體來說,空前的耐心與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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