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們管這種東西,叫守護精靈?”
在被隨行的米爾丁附上了一層所謂的【以太視野】之後,巴亞爾終於能夠清晰地看到,這些被千子們讚不絕口的【精靈】了。
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這些熠熠生輝的存在後,這位最為強大的摩根之子,卻有了一種源自於內心深處的不安:那是無數次廝殺所帶來的本能,在帶著他回味與那些可憎的無名生物拚死搏殺的過往。
上一次,他迸發這種感覺的時候,是在麵對一個被亞空間的力量侵蝕得千瘡百孔的異形巫師,和它那宛如山脈一般的,蠕動前行的拚湊血肉之時。
……
這些東西不對勁。
巴亞爾在心中喃喃自語。
不過,在表麵上,他的眉頭僅是皺起,便又迅速撫平,讓所有人都沒有觀察到任何的異樣:最起碼巴萊克是沒有看到的。
“在最開始,我們考慮過稱呼它們為【天使】,但是這個稱呼實在是太過情緒化了,有一種不必要的神聖感,而且,你知道的,這太不帝國真理了。”
巴萊克的聲音是一種充斥著快樂的肯定言語,在訴說到最後那一段的時候,他還向著身旁的巴亞爾露出了一個蘊含著深意,彼此心照不宣的笑容。
【精靈】這個稱呼,同樣也很不帝國真理。
在他的內心深處,巴亞爾輕聲地感慨著,不過他並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因為所有的破曉者,都謹記著基因原體的囑托。
早在到達福紮雷星係之前,他們這些被挑選出來作為隨從的摩根之子們,就被第二軍團之主鄭重地告誡過:這是一次訪問,一次沒有任何目的與訴求的交流,一次對於普羅斯佩羅和千子軍團最為純粹的觀光旅遊。
他們是客人,僅此而已。
不要在意任何的事情,不要發出過界的問題,不要進行深刻的辯論:遊覽、觀看與記住出現在他們視野中的一切,就足夠了。
不要在意。
隻是傾聽。
這沒什麼難的,不是麼?
巴亞爾眨了眨眼睛,他努力控製著自己的麵容,讓平靜的瞳孔與淡然的微笑掩飾他內心深處那揮之不去的不安。
來自於天梟學派的巴萊克—烏希薩爾完全沒有覺察到隨行人員的異樣,因為他正在沉溺於講述軍團的曆史與過往之中,那張過分蒼白的臉上,有著愜意的微笑,伴隨著那圍繞在他猩紅盔甲四周的閃耀色彩,顯得朦朧且華貴。
這位來自千子第五連的戰士是一位快活的親善者,他是那些生來傲慢的馬格努斯子嗣中,極為難得的謙遜一脈,與他的談話是能讓人感到一種心靈上的愉悅的。
但這種愉悅,在那些翩翩起舞的普羅斯佩羅特產麵前,又是如此的脆弱與短暫。
巴亞爾已經有些後悔了,他後悔自己處於好奇,從同伴那裡要來了這暫時的【以太視野】:當他看到這些被千子們稱之為【精靈】的存在,縈繞著他的頭發與臂膀,久久不願離去的時候,他的雙手開始不由自主地撫摸著刀把,他的脖子也變得僵硬,甚至能感到一種根本不存在的惡毒呼吸。
這些東西:姑且稱呼它們為守護精靈吧,如果單從外表上來看的話,它們的確是宛如從青春之夢中走出的存在,流光溢彩,散發著熠熠光輝,就像在春風中肆意享樂的燕雀一般,任性地在提茲卡那高聳林立的瑰麗建築中飛舞與玩鬨。
現在,巴亞爾能夠看到這些事物的存在,它們存在於幾乎每一名馬格努斯之子的身旁,那些越是地位高貴的靈能大師,便越有可能被這些存在所圍繞,並在無意中凸顯自己的內心。
就比如說弗西斯—塔卡,馬格努斯麾下最偉大的力場術大師,他的身邊所環繞的,就是一團模糊且蠻橫的力量,肆意地抓咬著任何敢於靠近的同類,至於他眼前這位總是微笑的巴萊克,盤踞在他頭頂的則是一團月光,散發著為數不多讓人心安的淺薄光芒。
哦,還有哈索爾,那個傲然佇立在遠方,用略微蔑視的態度打量著破曉者甚至千子們的劍豪,亮羽學派的驕傲宗師,在他身邊不斷飛舞的,就是一隻宛如太陽一般耀眼的輝煌雄鷹。
但不管是哪一個,但不管這些守護精靈是如何的美麗與夢幻,又跟隨著哪個主人:當他看到幾乎每一名千子的身邊與頭頂,都縈繞著這種閃閃發光、飄忽不定的亞空間存在的時候,巴亞爾還是感覺到一陣悶熱,那悶熱來自於他的脖頸與胸膛,代表著那種本能一般的不安並沒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
可即便如此:他依舊是一言不發地,安靜地,聆聽著身邊之人的滔滔不絕,無聲遵守著基因原體所下達的指令。
跟他一樣,所有的摩根之子也都在保持著一種安靜,以最為禮貌的態度,聆聽著那些夾雜著熱情與傲慢的喋喋不休,組成了一對又一對奇異的,由千子與破曉者所搭建的組合。
當這支擁有著數十名千子與破曉者的隊伍離開了光芒大金字塔前的分岔路口的時候,他們先是順著一條由大理石鋪墊的主乾道走了一段距離,來到了一座名為秘眼廣場的地方,這裡是提茲卡城的核心區域之一,它的巨大與地位足以與那些學院金字塔相媲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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