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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圖拉博覺得,自己似乎犯下了一個錯誤。
原本在他的計劃裡
摩根—佩圖拉博—凱莉芬妮
一個完美的組合,不是麼?
但現在……
摩根—凱莉芬妮—佩圖拉博
……
一定,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
“介意我暫時地搶走與占據你的血親麼,佩圖拉博?”
“就像在奧林匹亞,你剛剛把那個名為品酒者的水質鑒定儀器發明出來的時候,我搶先把它放進了我的酒杯一樣。”
通往宏偉殿堂最頂層的電梯會將任何人先行困住,在它直抵目的地的幾分鐘裡,哪怕是基因原體也無法脫離這個封閉的空間。
原本,這個電梯會在極短的時間裡完成自己的任務但當凱莉芬妮第一次乘坐它,並表現出了明顯的不適後,佩圖拉博一邊嗤笑著自己親人的脆弱,一邊舉起了自己的錘子,打碎了原本的純粹功利主義造物,帶領著自己的子嗣重新建立了一個新的,讓任何凡人的脆弱軀體都能適應的電梯。
可現在,鋼鐵之主又對這個行為感到了後悔。
如果在當初,他沒有多此一舉的話,他就不用在這個相對漫長的時間裡,直麵凱莉芬妮那再一次煥發俏皮心思的微笑與言語了。
就在他的麵前,就在他的瞳孔之中,凱莉芬妮在笑著,她的雙手挽著摩根的胳膊,那張有些滄桑的麵容上,居然煥發了如同少女一般的明媚笑容,恍惚間,佩圖拉博竟然看到了那個記憶中,洛克斯宮廷裡的靚影聰慧、俏皮、驅散了沉悶的宮廷氣息,讓一切容光煥發。
如果她沒有說出那些話語,那一切就真的是完美了。
佩圖拉博如此想著,他聆聽著凱莉芬妮口中,那至少有一半是炫耀情緒的疑問,不由得抿著嘴,沉默著,然後,他偏過視角,看了一眼摩根。
同樣是微笑,同樣讓人感到安心,同樣散發著某種讓他有些捉摸不透的氣息不同的是,在摩根的身上,他竟恍然間瞥到了一絲冰冷的日光。
“隨意。”
他聽到自己如此說,他感受著自己的大腦壓抑著喉嚨中的顫抖與腦海裡的不甘。
“反正花費不了太多的時間,我對你們之間的私人情誼沒有興趣。”
“隻要不耽誤正事就可以。”
鋼鐵之主低垂著眼眉,他的後背靠在了電梯的邊緣,這原本寬闊到足以同時容納三名基因原體的特製電梯,此刻竟讓他覺得有些過分的狹窄與閉塞,連轉移視野的空間都沒有。
……
他的那些子嗣們又一次地讓他失望了,他們沒能打造好他親手規劃的這台儀器。
鋼鐵之主憤懣不平著,他的瞳孔就仿佛被固定住了,隻能看向他不想看向的那個方向,隻能看向與摩根竊竊私語的凱莉芬妮。
有那麼一瞬間,在佩圖拉博瞳孔中閃過的色彩,就仿佛他在親眼目睹羅格多恩成為戰帥一樣。
他沒有聽清她們一路上到底在說什麼,他故意讓自己的感官變得遲鈍,來逃避這些原本近在咫尺的話語他不需要知道她們談話的內容,那是無用的廢料。
但當他不得不被擁擠在這狹小的空間裡的時候,他還是不得不去在意她們的談話,儘管他依舊固執地不去聽任何近在耳邊的聲音,但是兩位談話者的神態、輕笑、竊竊私語、乃至於眉眼的一次挑動,瞳孔中的一次閃爍,都足以讓他的神經跳起,讓他雙臂上的肌肉因為筋骨與意誌的作用力而緊繃。
她們的眉眼閃爍,瞳孔中流逝了一道異樣的光芒,就像在隱晦地看著他。
她們的嘴唇輕啟,隱隱約約能看到牙齒與舌頭在拚組出內心中的想法等等,剛才的那個口型,是不是就是念出【佩圖拉博】所需要的模樣?
她們的鼻尖與鬢角再一次地湊近了,比上一秒又要彼此接近了差不多三毫米她們在討論什麼的事情麼?在討論什麼不能被他所聽到的事情?
……
不,彆去在意了,佩圖拉博。
那無關緊要……
等等,凱莉芬妮的嘴唇她剛剛是不是又說了他的名字?
就這樣,佩圖拉博的眉頭不斷挑動著一下、一下、又一下……
宛如一隻被不斷戳弄的河豚。
在電梯外,那被隔音牆所遮擋大半的機械齒輪運轉的聲音,依舊能夠隱隱約約地聽到,愈發遙遠的發動機的聲音昭示著高度的不斷增加與目的地的不斷逼近一切不過是幾分鐘的事情,但是在佩圖拉博的思想裡,這與一場漫長的戰役毫無差彆。
此時此刻,他的姐姐正橫亙在他和摩根的中間,她似乎在輕巧的利用著他的含蓄,堂而皇之地牽扯著摩根的手指,成為了佩圖拉博那宏偉計劃中攪局的旋風原本嚴肅且智慧的原體會晤,伴隨著凱莉芬妮的同行,似乎正在不斷增添著名為【歡樂】與【和睦】的,毫無用處的氣息。
如果有第四人在場的話,如果弗利克斯、拉納或者三叉戟中的任何一人,會不幸地一同搭載這一趟電梯的話,他們一定會被眼前的景象所驚愕到不能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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