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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拉斯頓已經臣服,它曾經的驕傲、它肥沃的土地、以及它數以百億的臣民,如今成為了吾等基因女王禦座腳下的第一塊碎石,但絕對不會是最後一塊。”
“說的沒錯,這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勝利,不是麼,真是久違了。”
“我們總共用了多長時間?”
“五十個泰拉標準時。”
“那……在之前殲滅那支異形聯盟艦隊,又用了多長時間?”
“這個也難不倒我最多十三個泰拉標準時。”
“十三啊……”
“你難道沒有發現,我們和十三這個數字很有緣麼?”
“你這話說得就像我們是一群馬庫拉格人,而不是摩根之子。”
在指揮大廳最為邊緣的陰影之中,兩位新銳的連長用著低語在進行一場會談,雖然他們的行為已經稱得上是非常隱秘了,但很不幸的是,正好有兩雙眼睛在無意的注視和有意的追隨中,發現了他們。
在看到光影交際之處的竊竊私語之後,拉納皺起眉頭,想要上前嗬斥,但是早先一步發現這種狀態的基因原體伸出手來,製止了他的親衛,基因原體隨意地瞥了一眼身上還散發著硝煙味道的兩位連長子嗣,露出無聲的微笑。
【容忍一下吧,他們畢竟是戰鬥中的功臣。】
【我的計劃與要求被很完美地執行了,不是麼?】
拉納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當他的目光轉移到了指揮大廳四周的牆壁上的時候,他發現自己似乎無話可說,英勇的老近衛軍領袖隻能低頭行禮,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去。
原體也沒有繼續說話,她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邊等待著所有與會者的到來,一邊讓自己的目光在四周牆壁上的投影中隨意地挑揀與閱覽著,暗自梳理在過去的十五個泰拉標準日中所發生的一切。
作為整艘榮光女王戰艦最為核心的地點之一,負責指揮與調度各個部隊的指揮大廳無疑是安全程度最高的建築物之一,它被妥善的安放在整艘戰艦的核心區域,這是任何炮火與跳幫作戰都無法在第一時間威脅到的地方。
而另一方麵,為了對戰鬥的情況有實時的了解,在摩根的主持之下,數十張巨大的投影屏幕占據了指揮大廳的每一麵牆壁,以最為逼真的視角轉播與記錄著整艘戰艦所經曆的一切戰鬥,這些投影儀器無一例外得到過基因原體親自的改裝與增幅,所放出的每一幕畫麵都要比現實情況更為生動且真摯。
佇立在大廳之中,看著這些數米高的投影在不斷的演繹著不同時間與不同空間之中的故事,就仿佛佇立在歲月長河的河畔,用手舀起一捧渾濁之水,所能窺探到的萬般奇幻與奧妙,哪怕是與這些戰爭事跡毫無聯係的凡人,在不斷的注視與觀看這栩栩如生的過往之後,也會在無數個瞬間裡,發自內心的去懷疑,投影中的故事,正是自己的一段過去與經曆。
而這,隻是第二軍團之主對於自己麾下的子嗣與凡人官員們,所散發出來的微小任性。
憑借著基因原體那超人的智慧與感官,摩根當然可以輕而易的同時目睹著每一張投影所描繪的每一段故事與每一個細節,她同時關注著所有正在講述的故事,並且精準的找出其中有價值的片段,找出她的軍團在這些故事中所犯下的錯誤與問題,並將它們作為戰爭中所能獲得的最寶貴的財富,小心的珍藏到自己的大腦與記憶之中。
而現在,她就在這麼做,十多張巨型投影正在同時訴說著過去每一天的詳細經曆,從第二軍團的艦隊拔錨離開阿瓦隆的近地軌道,到整個格拉斯頓世界在絕望與歎息中向人類帝國屈服。
是的,絕望與歎息,但卻沒有更多的鮮血,也沒有任何計劃之外的變動,這就是摩根獲得這場勝利的方式想到這裡,她甚至有了一些得意的明媚。
是的,絕望。
絕望……
摩根輕輕撕咬著這個詞語,她一向喜歡諸如此類,能夠為彆人帶來痛苦的詞彙,因為她能夠從中獲得更多的惡劣快樂,這也是她一直以來所養成的無數習慣中,不怎麼起眼的那一個。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當她又一次開始輕聲低語有關於【絕望】的頌歌的時候,基因原體那原本清醒的頭腦卻在一瞬間遭遇了某種緩慢而停滯的沉重攻擊,雖然這一攻擊的力度並不巨大,速度也算不上迅捷,就像是垂死的雄獅用它的已經磨損到烏黑可憎的利爪,在堅硬的獸皮上徒勞地刮出一道道轉瞬即逝的白痕一樣,不會具有一絲一毫的真正傷害。
這一擊緩慢、沉重、看似沒有任何的痕跡,但它絕對是蓄謀已久的,就在基因原體陷入了短暫的歡樂的一瞬間,就在摩根輕輕吐出了【絕望】一詞的那一刻,就如同打開了窗戶的,讓刺骨的北風第一次被釋放進來一般,來自於虛空彼岸的叩門聲巧妙的抓住了這轉瞬即逝的良機,拍打著基因原體那緊閉的內心門扉,然後又悄然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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