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剛剛看起來,就有一些狀態不佳,我的小兄弟。”
“是出了什麼問題麼?”
當他們行走到了漫長回廊的某處尾端,再踏幾步,就可以邁進機艙甲板上的時候,暗黑天使軍團的基因原體,終於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一些事情。
跟在他身後的,被他稱為小兄弟的考斯韋恩,是不是有些太過於安靜了:要知道,在過去的這幾年中,獅王總管雖然並不聒噪,但是在自己的原體麵前,卻也總是會忍不住地多勸諫幾句。
而這種冒犯一早便得到了獅王的默許,甚至是重視:卡利班之主心裡很清楚,整個暗黑天使軍團雖然是最偉大的精銳戰士國度,但是相對應的,他麾下的這些鋼鐵騎士們,就宛如那些幾十個紀元之前的同類一般,缺少對抗文件與內務事宜的戰鬥力。
他們那鐵條一般的手指能夠緊握住長劍、緊握住枷鎖、緊握住滴血的刑具、滅絕令的權柄、亦或者是異形嗡嗡作息的扭曲頭顱:但是他們唯獨握不住紙與筆,握不住文件與印章,這些脆弱的精巧物件隻會在鋼鐵手甲中被捏碎,又或者是掉落在地上,無人在意。
因此,考斯韋恩對於方方麵麵的【聒噪】,反而擁有著很高的價值,因為這種聒噪往往伴隨著切實有效的建議,為卡利班人緩解除戰爭之外的麻煩,為基因原體和更多的戰士省去麵對文件的功夫。
而這,也是獅王總管能夠青雲直上,甚至能夠得到獅王青睞的原因之一:在有關於考斯韋恩的問題上,莊森總是會更敏感些,也更為真摯一些,他願意與自己的小兄弟討論一些真正嚴肅的事情,又或者真正重要的秘密,這是他的絕大多數子嗣都不可能擁有的殊榮。
在銀河中,沒有人能夠做到絕對的公平,哪怕是莊森,也不會例外:或者說,暗黑天使之主在偏袒這方麵的問題,反而更為嚴重。
就比如說現在:當感受到了考斯韋恩身上那幾乎不可察覺的低沉氣息之後,基因原體在距離自己的目的地隻有咫尺之遙的地方,停下了腳步,他在心中迅速計算著摩根還有多久能夠抵達,然後便將目光放到了他的小兄弟身上。
“你有一些不對勁,阿考:告訴我,出了什麼事?”
在莊森的話語邊緣,有著一層頗為明顯的嚴肅圍牆,那是他在想到心中的某些擔憂的時候,不由自主的反應:而他心中的擔憂,也是非常的簡單明了。
“是不是在摩根的話語中,有什麼讓你覺得不合適的地方?”
“你因此而抗拒、苦惱?”
比起他平時的命令,基因原體現在的問詢聲音很慢,也很輕,就仿佛在擔憂會獲得他的小兄弟的肯定回答:在莊森的思考中,能讓考斯韋恩從剛剛開始愁眉不展的,也就隻有他與摩根的短暫談話了。
來自於基因之父的突兀詢問顯然讓獅王總管愣了一下,考斯韋恩緊急刹住了腳步,他那摘下了頭盔的麵容下意識的思考著如何回答雄獅的問題,從而忘記了要遮掩那愈加緊促的眉頭。
雄獅看得清楚,他看到了他的小兄弟的欲言又止,也看到了那低垂眉眼後的猶豫:這一切都讓基因原體的麵容遲疑了一下,衍生出了一個極為糟糕的猜想。
難道說,在他最為得力的一個子嗣,與他最為信任的一位血親之間,其實存在著某些矛盾,又或者他尚未發現的敵意?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基因原體見過太多無緣無故的恨,又或者是無緣無故的愚蠢,就比如說那個杜蘭的暴君,那名冉丹的帝皇,又或者是當初在卡利班上,違抗整個世界的民意,寧願叛逆到全軍覆滅的天狼星騎士團。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莊森的心底就劃過了一絲焦慮:他寧願讓自己去麵對一整個燃燒的星區,也不願意麵對這種問題。
但所幸,改造手術所賦予的超人思考能力,讓基因原體的憂慮並沒有進一步地蔓延:幾乎就是在下一秒,獅王的總管就從愕然中反應了過來,他先是搖了搖頭,用最堅定的態度,打消了莊森的疑惑。
“並不是,大人:摩根閣下的話語沒有任何問題,我也非常尊重她的力量與智慧,就像我尊重您的任何一位偉大的血親一樣。”
獅王總管的話語斬釘截鐵,令人信服,而基因原體在聽到了這個回答之後,又很嚴肅地打量了一下他的小兄弟的麵容,這才安心地點了點頭,擠出了一絲微笑。
“你能這麼想,那很好:不過你可以給予她更多的尊重,我的小兄弟,雖然我和我的大部分兄弟彼此之間都有著不錯的印象,但是摩根的確比他們中的不少人,更值得獲取第一軍團的尊重和禮遇。”
“……”
“明白,大人。”
莊森滿意地點了點頭:但是他眉間的困惑,卻並未散去。
“不過:你又在擔憂什麼?”
“告訴我,阿考。”
在卡利班之主的欣慰與詢問之間,沒有絲毫的隔閡,比自動機槍更為迅速的話語輕易地撕碎了獅王總管的猶豫,沒有給他一星半點繞開話題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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