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我們要專門為了一頓飯而換衣服?”
【因為沒有人會穿著動力甲去參加一場晚宴。】
“我以前就會這麼乾啊。”
【你以前算得上是人麼?】
“……”
康拉德覺得,摩根的這句話好有道理:就像她那個抵在康拉德的胸口前,緩緩握緊的拳頭一樣,具有著能夠打動人心的力量,令他無法反駁。
【拿好你的東西,記得右麵那袋是易碎品,彆磕著碰著了。】
來自於午夜幽魂的溫順讓蜘蛛女皇的心情不錯,她麻利的處理好了手頭上的瑣事:無關緊要的殘存文件交給拉納和軍團議會,各種數據信息的歸攏則由室女座與蛇夫座接手,至於凡人輔助軍們,在得到了摩根的審批後,他們自己就擁有著一套行之有效的管理體係。
阿瓦隆的女王雖然是一位缺乏安全感的政治人物,但她並不會執著於將所有的權力緊握在手中,摩根很清楚,合適的政治體係與適當的權力下放,才是維護她的統治屹立不倒的長久之策。
而這種分權思想的另一個好處就是:隻要操作得當,蜘蛛女皇依舊能夠擁有大量的私人時間,而不是在沉重的重複勞動中枯竭,就比如說現在,隻要她想,她就可以帶著康拉德,去【不屈真理號】上參加一場隻有四位帝皇的子嗣會出席的基因原體式家宴。
考慮到各個阿斯塔特軍團之間事實上的漫長距離,以及人類之主的子嗣之間,又存在著多麼可悲的隔閡,所以,像是這種聚集了幾個基因原體,聽起來很普通的兄弟宴會,實際上卻是一件非常稀有的寶物:放眼整個大遠征,這樣的宴會可能也就出現過十次左右。
這其中涉及到了一個聽起來非常荒唐的原因:雖然基因原體們都是帝皇的子嗣,而且他們之間的互動也不算少,但事實上,除了那些私交甚篤的兄弟之外,大多數的基因原體彼此之間的碰麵次數,可能終其一生,都不會超過十次。
就像摩根和基利曼:雖然第二軍團之主是在大遠征開始的七十多年後才回歸的,而且在她之前已經有十五位原體回歸了帝國,但蜘蛛女皇卻是第一位到訪了馬庫拉格的基因原體,這其中固然有諸如距離和野心勃勃之類的原因,不過也形象地說明了,帝皇的子嗣們的確沒有多少互動的時候,他們之間的兄弟情誼,更多應該來自於血脈基因中的生物編碼。
但即便如此,蜘蛛女皇依舊對這場宴會有著頗高的熱情,畢竟這會是一次很好的放鬆,而且,對於康拉德來說,這場宴會正好可以拿來鍛煉一下他的社交能力。
雖然午夜幽魂的社交能力,隻是一具被蜘蛛女皇強行壓在了急救病房裡的屍體而已:如果不是摩根的努力,康拉德早就把它快樂的塞進太平間了。
【你真的隻想穿一套漆黑色的長袍麼,康拉德,最起碼應該再加個披風什麼的吧?】
迎著血親的詢問,午夜幽魂隻是極其勉強地咧了咧嘴。
“這足夠了,摩根:我要是打扮的花枝招展,就像一個切莫斯的帝皇之子的話,莊森會認為,我是去和他進行一場騎士決鬥的。”
摩根輕蔑的笑了一下。
【你現在的這套裝扮的確不像是一個角鬥士,反而像是一個拿著草叉的佃戶:你知道的,那些騎士老爺們最喜歡征召的炮灰。】
“草叉也是能捅死騎士的,要不要我現在改名叫楊—胡斯?”
午夜幽魂毫不留情地反唇相譏著,他擁有著這方麵的能力,畢竟在摩根對康拉德的教育計劃中,曆史學就是一門頗受重視的學科,蜘蛛女皇堅信,隻要讀懂了發生在過去的曆史,就會自然而然地理解很多現在的事情。
而康拉德則是不負眾望,履行了他的諾斯特拉莫式學習方法:把學到的知識,優先運用在了譏諷與挖苦他人這一偉大的藝術中。
又是懶散地鬥了幾句嘴,忙完了手頭分配工作的摩根便是理了理自己的衣領,最後檢查了一下她的著想,便拿起了幾個袋子,扭頭走出了她的王座間。
午夜幽魂沉默的跟在他的腐屍血親身後,他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摩根的穿著:蜘蛛女皇同樣卸下了她的盔甲,在她那很久都沒有開啟的衣櫃中尋找著答案,最終,摩根選擇了一套經典的方案。
白色的女式針織衫搭配上黑色的長褲,外套一件雙排扣的,卡其色長款女式風衣,她沒有選擇那套常穿的,用塑鋼與精金所打造的靴子,而是選擇了另一雙用不知名的獸皮所縫製的長靴,踩在地板上的聲音更為輕盈,也更為銳利。
【這是我在暗黑天使軍團工作時常用的打扮,那時我還是一位平平無奇的原體凡人顧問,每天勤勤懇懇的工作,領著一份不高也不低的薪水:不過那份薪水,莊森一直都沒給我補發。】
【黑心的卡利班老板。】
午夜幽魂以一種聽滑稽喜劇的心態,回味著摩根的話語,他驚訝的發現,他在此時此刻的摩根身上體會到了一種【美感】,對於他來說,這是極為稀有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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