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你要的東西拿來了,莫塔裡安大人,全都在這裡。”
“謝謝你,卡拉斯。”
“放在那裡就好了:你能確保上麵沒有任何巫術,對吧?”
“用我們的友誼發誓。”
卡拉斯—提豐,死亡守衛軍團的一連長,向他的原體,他的在基因之父和至交好友莫塔裡安,露出了一個短暫的微笑,他的笑容隱藏在了蓬亂的胡須中,輕而易舉的便讓多疑的死亡之主打消了顧慮。
“你總是這麼值得信任,堅韌而又得力,卡拉斯。”
原體靠在自己的座位上,向他最信任的子嗣回以微笑:每當莫塔裡安在空無一人的環境裡,回憶自己短暫又苦澀的人生時,他總會相信任命自己的第一位朋友成為整個軍團的一連長,是他的人生中最為正確的一個決定。
他可以為此而驕傲。
因為就在他被任命為軍團一連長的這幾十年裡,卡拉斯—提豐用儘了各種努力,證明了原體的眼光是正確的:他的武力足以在戰爭中所向披靡,他的堅韌足以讓死亡壽衣們為之感歎,而他在各處煉獄中獲得的無數功勳,更是能讓第一連隊中那些哪怕最老資格的泰拉老兵們對連長稱讚有加。
終於,卡拉斯在整個死亡守衛中得到了普遍的尊重,在第一連隊裡更是一言九鼎,而這一聲聲尊重與讚同,又都變相地證明了莫塔裡安當初的先見之明:沒有什麼比這更能取悅死亡之主了。
每每想到這裡,莫塔裡安就會眯起自己的眼睛,在乾枯的麵容上露出得意洋洋的神采:他喜歡在公共場合中得到歡呼,但他更喜歡在彆人看不到的私下角落裡,安靜的享受著自己的喜悅。
畢竟,莫塔裡安自認為從來都不是一個依賴掌聲而活的生物,在這一點上,他遠比脆弱的牧狼神以及浮誇的孔雀要強:但這並不說明他不需要掌聲。
他可以不在意掌聲,但是那些理應屬於他的掌聲,又必須時刻準備好為他而鳴。
原體隨時都會想聽它們,又隨時都會厭煩它們。
他是原體,他有這樣的特權。
莫塔裡安堅信著這一點,也相信沒人能看出來這個問題。
隻不過,當原體在自以為隱蔽的角落中,安靜地品嘗著自己的得意洋洋時,他完全沒有注意到在房間的另一邊,收斂了氣息的卡拉斯眼中一閃而過的晦暗:莫塔裡安把這位至交好友當成了自己私人空間中理所當然的一部分,一件會呼吸的完美雕像。
他從未想過,也從未問過卡拉斯是否願意。
很明顯:卡拉斯不願意。
但他默不作聲,無聲地忍受著莫塔裡安的跋扈。就像他在另外幾十個問題上所做的那樣:忍受著死亡之主的愚蠢和傲慢,在他沉迷於自我滿足感的時候,像塊雕像一樣的收斂自己的氣息。
等待、忍耐……伺機而動。
卡拉斯背過雙手,在莫塔裡安看不到的背後,一連長握住了自己的拳頭,五根鐵條一般的手指緊緊捏在一起,把掌中的東西捏著咯吱作響,發泄著心中的怨火。
但聲音有些太大了。
“怎麼了?卡拉斯?”
莫塔裡安從短暫的自我滿足中驚醒了過來,因為受到打擾,原體本能的釋放出了不滿:僅僅是者無意間的氣場壓製,就連一連長的渾身顫抖了起來,大股大股的冷汗從脖頸後方不自覺的流下,哪怕是麵對萬千大軍時依舊堅韌的膝蓋,也變得鬆軟了下來。
“沒什麼,大人。”
卡拉斯的嗓子變得沙啞,他飛快地抓起了旁邊的書本,向著自己最好的朋友鞠躬。
“我隻是突然想起來,阿瓦隆發布的【異形生物見聞錄】的第十五期剛剛送了過來,依舊是特彆製作的合訂本:你囑咐過這本書一旦送過來就要立刻交給你,但剛才因為事務繁忙,不小心忘了。”
“這是你的錯,卡拉斯。”
原體不輕不重地抱怨著。
“下次注意點。”
“是,大人。”
一連長低下了頭,瞳孔中倒映著他握緊的拳頭。
“你剛剛說,這些異形手冊已經出到第十五期了?”
莫塔裡安剛接過書本,便迫不及待的翻閱了起來。
“沒錯,阿瓦隆那邊每平均五到八年,就會從大遠征的各個戰線上收集有關於異形的最新資料,進行整理或者翻新:一部分是破曉者們走訪記錄的,另一部分是各個軍團主動贈與的,我們的死亡守衛更是早在幾十年前,就被伱要求要把遇到的每一種異形資料,全都整理然後送到阿瓦隆去。”
“據我所知,現在至少有十五個軍團都在這麼做。”
“所以,這本一直在穩定更新的異形手冊,已經被公認為是對於大遠征乃至整個銀河中的異形文明其行為習慣、戰鬥方式、種族文化還有生理弱點重要信息,最完善的係統性歸整,其中被記錄的異形種類已經超過了五萬種。”
“這其中也有我們的功勞。”
在接過這本讓他都覺得有點沉重的書之後,莫塔裡安照例先是翻到了最後一頁,那裡一如既往的記載著為了這一期的出版而貢獻最大的幾個軍團:極限戰士的資料一如既往是最多的,畢竟他們的士兵可以同時填滿幾十條戰線,巨大的基數決定了他們擁有著最豐富的對抗異形的經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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