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的說,莫塔裡安,你的建議的確不錯,我不得不承認我有點心動了:但在此之前,你好像忽略了一個小小的問題。】
【馬格努斯可是我的兄弟,我的至愛親朋、手足至親:他是智庫計劃的首要提倡者,他是強大的千子軍團的主宰,他不但有著和我不相上下的靈能力量,還在帝國境內享有不計其數的潛在追隨者,他們也許願意為了他的事業而死。】
【想讓我在冒犯上述一切條件的前提下,背叛這樣一個人?】
【巴巴魯斯的莫塔裡安,我的好兄弟:你這次的價碼,是不是給的有點太低了?】
……
她比他想象的還要容易:或者說是比他想象的還要貪婪?
罷了,反正結果都一樣。
在堅韌號灰蒙蒙的走廊總是會讓人聯想到生命的終結:每當有訪客進入其內,便會有一股衰敗與死亡的味道撲麵而來,讓拜訪者們提前明白這艘艦船的主宰所奉行著怎樣的生存觀念。
莫塔裡安追隨著強韌,莫塔裡安信仰著死亡,他麾下的軍團則以他為榜樣,驕傲地生活在這座陰冷的鋼鐵墳塋中,學會了和【巴巴魯斯上的氣息】共處。
由此,這些濕冷的陰潮鬼氣便肆無忌憚地在堅韌號的長廊與房間中橫行霸道:直到死亡之主陰沉的腳步聲在牆壁間回響時,所有令人不快的氣息才會一哄而散,紛紛逃離這艘戰艦真正的主宰。
若是在以前,那麼麵色蠟黃的凡人仆役們也會選擇逃離,以躲避死亡之主陰晴不定的怒火:但是今天就不一樣了,士兵和凡人都必須佇立在走廊的兩側,直到原體和他最尊貴的客人們走過,認下他們微不足道的尊重和拜服。
在數千雙恐懼的眼神中,這支隊伍顯得並不龐大:莫塔裡安一馬當先,隨後是另兩位原體,以及他們各自的七位侍從,加起來也不過是二十四人而已,但在更後方卻是有著數百名緊緊跟隨的仆役,抬著兩個巨大的金屬箱子。
死亡之主低著腦袋,大踏步地前進著,率領著他的部下與客人們走向早在十幾天前就已經準備好的會客廳:他完全沒有看路,隻是在憑借著過去的幾十年間養成的肉體記憶而前進,蒼白的額頭下,一雙銅色的眼睛時不時地移動著,所有的狡詐心思都寫在了裡麵。
莫塔裡安想笑,他現在就想放聲大笑,讓內心中喜悅的火光震碎身旁的黑暗,但堅強的意誌和遮蔽了大半個麵容的呼吸器及時的製止了他的失態:但他的呼吸依舊不受控製地粗重了,墨綠色的有毒氣息宛如一條飄在空中的寬絲帶,牢牢的綁在了他的身後。
這讓他緊張了一下,但幸好緊跟著他的摩根和基裡曼看起來都沒有發現異常:這兩個遠東的藩王此時正在用口型和低沉到幾乎聽不見的聲音竊竊私語,看起來像是摩根正在拷問基裡曼,剛才的見麵儀式中都說了些什麼?
基裡曼什麼都沒說。
莫塔裡安輕蔑地想到。
沒有摩根的幫協,馬庫拉格人終究也隻能吐出一堆乾巴巴的禮貌話術,和他的膽子一樣乾癟:基裡曼不值得重視,反而是摩根的態度給了他一個巨大的驚喜。
回過頭來,沉浸在喜悅中的死亡之主當然沒有發現蜘蛛女皇狀若無意地瞥了他一眼,他正徜徉在談判如此順利的美好中:僅僅是見麵後的幾句閒談,就解決了他今天最擔憂的那個問題。
任他做夢都想不到,摩根對於馬格努斯的態度居然如此涼薄,僅僅是思索了片刻,居然就同意了獻祭掉千子的原體:蜘蛛女皇甚至不願意再裝模作樣,從而與他接著討價還價一番,反而更關心死亡之主向她承諾的【補償】。
眼看著事態的順利發展,又想到自己在之前的幾個月裡麵,憂心忡忡、苦思冥想的樣子,莫塔裡安不由得在內心中又是給馬格努斯記上了狠狠的一筆:要不是這個紅毛混賬在過去的幾十年裡,玩了命的向外界吹噓他和摩根那神交已久的熾熱友誼,讓連他在內的所有人都深信不疑的話,他何必為這點簡單的事情糾結這麼久呢?
這個滿嘴謊言的混蛋!
死亡之主的眉頭縮了一下,愈加篤定了他要在尼凱亞上向馬格努斯和他的巫術宣戰的決心,但是與此同時,他也深知摩根這邊的事情是不能就此了結的:作為他曾經最敵視的兄弟,莫塔裡安曾經非常細致地收集過摩根的資料,他深知蜘蛛女皇現在表現得很不對勁。
這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家夥怎麼可能如此輕而易之地就將馬格努斯給奉獻出去呢?千子的原體雖然狂妄且愚蠢,但總歸來說也不算是什麼負資產……吧?
而且如此一來,摩根又是如何確保她能從此受益?她外在的名聲會不會受到影響?她如何處理和察合台可汗的關係?還是說這其中本就有可汗的推波助瀾,就連喬戈裡斯人都拋棄了馬格努斯?
問題實在是太多了,即使他們在最後敲定了協議,莫塔裡安也不能完全地信任摩根:畢竟他的內心裡是很清楚的,即使他承諾會保障摩根等人的利益,但如果尼凱亞上的形式【非常好】的話,他當然有足夠的理由將整個人類帝國徹底從烏巫術的泥潭中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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