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久了……”
當他的靴子踩踏上了由大理石雕刻而成的台麵時,感受著來自於四麵八方的萬眾矚目,阿裡曼在內心中醞釀著他的歎息。
數十年歲月的流逝,從未如此清晰地在他腦海裡留下一道令人扼腕的疤痕,而現在,他的確感受到了時間的力量。
掌中彙聚著奧法光芒的權杖帶來了有彆於現實宇宙的熾熱,動力盔甲外披掛著的智庫大衣則將他拉回到了幾十年前,拉回到他還是名純粹的靈能者的時候。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久到仿佛是一場如假包換的夢:阿裡曼已經很久沒有以一位純粹的靈能者的身份,站在眾人的麵前了,事到如今,就連他自己都對身上的這套長袍感到了陌生。
這種感覺就像是在紛紛擾擾的人潮中,忽然迎麵走來了一位數十年不曾相見的老友,你的第一眼甚至認不出來他,但在相認後,無論是內心中的五味雜陳還是片刻後自然而然的微笑,都是無法用單純的語言來形容的美好。
至少阿裡曼感覺無法形容。
在他的內心中,他懷疑這種感覺是他的基因之父帶來的:在剛剛途徑馬格努斯身旁時,雖然兩者之間沒有任何的話語溝通,但父子間的羈絆之深厚,隻需互相的一瞥便可勝過千言萬語。
而也正是在他與馬格努斯擦肩而過之後,阿裡曼便感覺到他身上沉睡已久的靈能製楛,似乎在一瞬間便被瓦解了:那些在摩根的百般訓教之下,如睡熊般安詳的靈能力量正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重新躁動了起來。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但阿裡曼也不得不承認,對於任何一名靈能者來說,如此活躍且豐碩的靈能氣息都是一種享受:阿裡曼不敢想象他的千子兄弟們,平日裡究竟生活在怎樣的無形天堂中。
他們恐怕根本不會想象到現實世界是多麼的可怖,而這種天真如今顯露出了惡果:當阿裡曼作為智庫一派最堅定的基石,以基裡曼的製勝王牌的身份,抬頭挺胸地走向演講台的時候,他的千子兄弟們隻能眼巴巴的站在下麵,等待著他用話語來挽救所有人的命運。
當然,致力於保衛智庫體係的救世主不是阿裡曼一人:在他和馬庫拉格之主的身後,還有整整十五道身影正在依次起身,從不同的方向趕赴大理石台麵,與他們共同組成一支小而精悍的軍團。
這些身影無不身披長袍,手持權杖,在他們的肩甲上描繪著一個又一個阿斯塔特軍團的象征:暗黑天使、破曉者、白色傷疤、午夜領主甚至是影月蒼狼……
事實上,除了始終沒有智庫編製的帝皇之子軍團(福格瑞姆的子嗣認為靈能者是一種不符合他們完美信條的肉體變異),旗幟鮮明地站在反對立場上的太空野狼和死亡守衛軍團,如陰影般不為任何外人所致的阿爾法軍團,還有早就被抹去編製的第十一軍團外:其餘每個軍團的智庫館長,能夠代表一個軍團所有靈能者的象征,都選擇在此時奔赴向尼凱亞的戰場,與狼王以及死亡之主這兩位氣勢滔天的基因原體堂堂列陣,當麵對戒。
“真有意思。”
在遠離在場眾人視野的原體觀景台上麵,頭頂戰帥桂冠的荷魯斯露出一個貌似驚訝的笑容,海藍色瞳孔在整整十五個不同的軍團標誌之間依次停留著,隨後才姍姍來遲地看向了身旁的雄鷹。
“即使在戰場上,也很少看到這麼多軍團團結一致。”
“沒必要嫉妒,兄弟。”
察合台可汗心無旁騖地注視著場地上的一切,他並沒有特意關注也速該的方向:早在尼凱亞會議開啟之前,白色傷疤的基因原體就已經找到他的智庫館長,允許他最信任的孩子自行其事。
“整整十五位智庫館長,他們中的相當一部分在今天之前,甚至未曾謀麵過,而他們之所以會選擇在此時開口,也並非是因為他們早有謀劃:讓他們團結在一起的原因不是在場的任何一個人,不會是基裡曼和帝皇,甚至不會是摩根。”
“他們隻是為了一項共同的事業而暫時淌進了一條戰壕中。”
“你對此了若指掌,察合台?”
荷魯斯挑起了眉頭,他當然不至於小氣到這種地步,但是可汗的話語還是勾起了他的好奇心:而麵對他的詢問,察合台可汗並沒有立刻回答他,他保持著沉默,聲音如草原上的微風般飄渺。
“實話跟你說,我與摩根合作的時間並不長,荷魯斯,直到尼凱亞上的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避無可避的時候,我才和她有了第一次事實上的合作:但儘管時間不長,我也大抵能看透摩根,知道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
牧狼神轉過神來,臉龐上的探究神采愈發濃厚,此時,就連場上的劍拔弩張都再也不能吸引荷魯斯的眼球了:能聽到察合台可汗親口評價他最關注的一個姐妹?像這樣機會可不是天天都有。
“說說看,察合台。”
“一言以蔽之。”
可汗最後思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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