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原本就不怎麼好看的臉色更難看了。
她氣的瞪了夏老太太一眼,質問夏淩嶼:“這誰啊?太太愛乾淨,你鄉下的窮親戚彆胡亂往家裡帶,太太會不高興的。”
“你才是鄉下的窮親戚!”夏淩嶼握緊夏老太太的手,怒聲說:“她是我奶奶!”
保姆愣了下,驚疑不定的看了夏老太太一眼,“你親奶奶?”
不等夏淩嶼說話,夏老太太冷冷說:“我們家老二果然有本事了,在京城買了大房子,連他老娘都不認了,他老娘萬裡迢迢從窮山溝溝裡跑出來看他,他弄個保姆擋道,連門都不讓他老娘進。”
保姆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這麼大的帽子,她戴不起。
可老太太和夏淩嶼的態度這樣不好,她也不甘心就這麼讓老太太進門,隻得繼續在老太太的身份上做文章。
她看著夏淩嶼,語重心長說:“小嶼,奶奶可不是隨便亂認的,你奶奶身體不好,大涼山那麼遠,她老人家哪裡來的了夜都?你這是去哪裡了?被人家騙了!隨便一個老太太就糊弄著你認了人家做奶奶?”
夏淩嶼氣的渾身哆嗦,“她就是我奶奶,我……”
“算了,小嶼,彆說了,”夏老太太打斷了他的話,高聲說:“我知道,我老婆子是鄉下人,人家是上等人,嫌我老,嫌我臟,既然這樣,這兒子、兒媳,我高攀不起,咱們走吧。”
她就站在大門外高聲這樣喊話,附近有人聽到了便好奇的看過來。
這世上的人,少有不愛八卦的,尤其是女人。
有兩個看起來比夏老太太稍微年輕幾歲的老太太聽到夏老太太的話,甚至停下腳步,湊在一起一邊朝這邊打量,一邊竊竊私語
夏淩嶼眼圈通紅的看向老太太:“奶奶。”
夏老太太牽著他的手,平靜說:“沒事,跟我走。”
老太太牽著夏淩嶼轉身,看到站在一起說話的那兩個老太太,遠遠的朝她們打招呼:“大妹子。”
兩個老太太看熱鬨被抓包,有些不自在,麵麵相覷,一臉尷尬。
夏老太太牽著夏淩嶼的手走到兩個老太太麵前,和氣的問:“兩位大妹子,請問科研院怎麼走?我找我兒子夏茂盛。”
兩個老太太中一個微胖的老太太揚起笑容,熱心的問:“大姐,夏院長是您兒子?”
“對,”夏老太太點頭說:“我來找我兒子,我兒媳婦嫌我土,嫌我臟,不讓我進門。”
胖老太太眼中頓時流露出同情的目光,詳細的把地址說了一遍。
夏老太太連連道謝後,牽著夏淩嶼的手離開。
在她身後,兩個老太太小聲嘟囔:“真沒想到,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夏院長,居然是這麼狠心的人,連自己的親娘都不認。”
“是啊,還有周思南,那可不是個善茬,你看夏院長家那大小子,來時多好一個孩子?這才多長時間,被她折磨成什麼樣了?
“可不是!”
夏老太太牽著夏淩嶼的手,漸漸走遠,兩個老太太的竊竊私語聲她漸漸地聽不到了。
可最後那句“周思南不是個善茬,好好一個孩子被她折磨成什麼樣了”,她聽的清清楚楚。
心臟驟然疼起來,疼的她臉色煞白。
夏淩嶼見她臉色不對,慌聲叫她:“奶奶!”
老太太停下腳步緩了會兒,衝他搖頭,“我沒事。”
“奶奶,我們回去吧,我們不去找爸爸了!”夏淩嶼眼淚汪汪的看著她說:“我不想找爸爸,我想和奶奶在一起,永遠在一起。”
夏老太太抬手,憐惜的摸摸他稚嫩的臉頰,心中酸疼的厲害。
她又何嘗不想長命百歲,自己好好護著自己的小孫孫?
可是來不及了……
不方便和夏老太太、夏淩嶼一起去夏家,等在車上的唐夜溪和許連翹見老太太臉色不對,開門下車,小跑過來。
許連翹見老太太臉色不對,給老太太按了幾個學位經脈,老太太臉色緩和了一些。
老太太衝許連翹道謝後,對她和唐夜溪說:“老二家的保姆不讓我和小嶼進門,我們去老二的單位上找老二,我問來地址了。”
她把地址告知了唐夜溪。
唐夜溪身後跟著的顧秦立刻返回汽車邊,把地址告訴開車的顧淮。
幾人上車後,汽車駛往科研院。
車上,許連翹和夏老太太閒聊,“科研院,好單位啊,還年紀輕輕就當了副院長,大娘,您這二兒子是個有本事的。”
“光有本事有什麼用?”老太太歪頭看著車窗外,冷冷說:“光長本事了,沒長良心,早知道他有了本事就沒了良心,我寧可他像老大那樣,老老實實在山裡種地。”
這話許連翹沒法接,她默默地住口了。
科研院,研究重地,門口甚至有持槍的守衛把守,閒人免進,拒不接待訪客。
夏老太太和唐夜溪自然被拒之門外。
夏老太太說找兒子夏茂盛,看門的守衛說,夏副院長進了研究基地做項目,項目是保密的,研究環境是封閉的,誰也不許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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