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燕清雅不知道是氣苦還是驚慌,聲音顫抖,說不出完整的話。
燕靈竹站起身,靜靜的看著她說:“媽,我必須承認,您還是愛我的,雖然您對我的愛沒對虞叔叔的愛那麼多,但您確實是愛我的。
所以,您放心,不管將來我的日子過的怎麼樣,隻要我有一口吃的,就絕不會餓著您,我會孝順您的。
隻是,媽,您要想清楚,人心都是肉長的,每個人心上都有一杆秤,都會受傷、會失望、會心痛。
請您在顧著您的愛情時,也考慮一下我和月月的處境和感受,媽……”
他看著燕清婉的眼睛,認真說:“就算是骨肉相連的親情,也要真心才能換真心。
隻是嘴上說說,你是我生的、我養的、我愛你、我欠了我多少多少,你該還我多少多少,不然你就是不孝、你會被人唾棄、瞧不起,沒用的!
這些話,隻能pua那些軟弱的、心智不堅定的人,對我和月月,不管用的。
想要贏得我和月月的愛和尊重,就隻有一個辦法,做一個公正的、講道理的人,做不到像愛虞叔叔那樣深愛我們,但是,至少不要因為他們,傷害我們!”
“你到底在胡說些什麼?”燕清雅哭著搖頭,抬手給了燕靈竹一巴掌,“我哪裡對不起你,你要說這些戳我心的話?你是我唯一的兒子,我恨不得把我所有最好的一切都給你,你居然還說我不夠愛你?你還要我怎麼愛你?把心都挖給你嗎?”
燕靈竹摸了摸被打的生疼的臉,籲了口氣,“算了,時間不早了,您休息吧。”
他朝門外走去。
燕清雅哭倒在床上,幾乎哭的暈厥過去。
燕靈竹走到門口,停下腳步,回頭看她,“媽,我和月月不是你手中的牽線木偶,你想讓我和月月對你百依百順,聽你的話,讓我們的能力成為你向你丈夫邀寵的籌碼,不可能的,我和月月都不是能被您操縱人生的人,您就死了這條心吧,還有……”
他認真說:“我已經和月月說清楚了,我厭倦了商場的算計爭鬥,我要去上學,然後考公職,我不會再經商了,所以,不要再打著我的旗號讓月月幫我們做生意,我不需要。”
“你……”燕清雅抄起手邊一個枕頭朝他扔過去:“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你給我滾!滾出去!”
“媽,您可要想清楚,您真的既不想要親生女兒了,也不想要親生兒子了嗎?等您老了,虞佳和虞恬會孝順您嗎?她們靠得住嗎?還是……”蕭靈竹有些嘲諷的勾起嘴角:“您從來沒有指望過她們孝順您,一直以來,您都知道,等您老了,我和月月會孝順您,等您老了,虞佳和虞恬是否孝順您,並不重要。
所以,您一邊篤定等您老了,我和月月會孝順您,底氣十足的等著我和月月的孝順,一邊忽略我我月月的感受,滿腹心思的為虞佳和虞恬打算。
因為,把虞佳和虞恬安排好了,虞叔叔會更愛您,您的愛情會更圓滿、更美好!
至於您對虞佳和虞恬的愛換不來她們的孝順,怕什麼呢?
您還有我和月月啊,反正我和月月是您生的,不管您怎麼對我們,等您老了,我和月月都會給您養老。
所以,您何必對我們好呢?
對虞佳和虞恬好,可以換來虞叔叔對您的愛,對我和月月好或者不好,並不影響什麼……”
他譏嘲的勾著唇角問:“怎樣?媽,我說的沒錯吧?”
燕清雅已經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如果說,在蕭家彆墅,說蕭靈月想要逼死她,隻是威脅蕭靈月,那麼此刻,她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的兒子、唯一的親生兒子,竟然對她說這種話!
這和剜她的心有什麼區彆?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她僅有的兩個孩子要這樣對她?
她趴在床上,哭的肝腸寸斷。
燕靈竹有些不忍心,想安慰她幾句。
可話到嘴邊,他咽了回去。
算了。
家裡生意失敗,日子一落千丈,他媽受了刺激,性格大變,如果他不刺激一下他媽,他媽以後很可能會得寸進尺。
重症需要下猛藥。
趁著他媽的性格還沒徹底變得極端,希望今晚他這些話,可以讓他媽醒悟過來。
他什麼都沒說,帶上門,回了他自己的房間。
燕清雅幾乎哭了一夜,天快亮了,哭的渾身沒力氣了,才昏昏沉沉的睡著。
睡著之後,都是噩夢。
睡了沒多久,她就從噩夢中驚醒。
她心悸了許久,直勾勾的看著屋頂發呆。
昨晚,她兒子和她說的那些話一遍又一遍在她腦海中閃過,讓她肝腸寸斷,痛不欲生。
她的記憶力從沒這麼好過,她兒子那些話,她每個字都能回憶起來,一個字都沒落下
她很委屈。
很委屈、很委屈。
對她女兒,她付出的確實有限,可是對唯一的兒子,她自問已經做到了她能做到的一切。
可她總不能把所有的一切都給她兒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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