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覺得,和蘇岩在他爸麵前爭寵沒意思。
和陳詩蔓、蘇岩爭家產沒意思。
去和他們計較,車禍和他的腿傷是誰造成的,也沒意思。
活著,就沒什麼意思。
可此刻,當他看著蘇禾憤怒的模樣,他仿佛一個在冰天雪地裡凍僵的人在點著溫暖爐火的溫暖房間裡緩了過來,滾燙的血液在他的四肢百骸滾滾流淌。
他心潮起伏,忽然又覺得,這世上,隻要還有一個人,像他姐姐這樣對他好,為他喜、為他悲、為他怒,活著,就挺有意思的。
和陳詩蔓、蘇岩爭家產,有意思。
計較車禍和他的跛腿是誰造成的,有意思。
好好的活著,看他的小外甥女一天一天活潑健康的長大,有意思。
至於和蘇岩在他爸麵前爭寵?
那倒是不必了。
這世上,值得他放在心上惦念,關注她的喜怒哀樂的人,也就僅有他姐姐一人罷了。
可雖然僅有這一人,便也足夠了!
陳詩蔓見蘇楊隻是呆呆的看著蘇禾,對她的聲聲質問無動於衷,她氣得咬牙切齒:“蘇楊,我在和你說話,你沒聽到嗎?
你姐姐一年回不了幾次家,你彆忘了,你姐姐不在家的時候,是誰照顧你的!
蘇楊,你可不能沒良心!”
“照顧?”蘇禾冷笑,“你確定不是謀害?”
她走到蘇楊身邊,在蘇楊身側蹲下,雙手揉了揉他的腿,眼中的痛楚幾乎要化為實質溢出來:“粉碎性骨折!
隻是聽一聽這幾個字,我就知道有多痛!”
她扭頭看向陳詩蔓和蘇岩,眼中的痛楚化為刻骨的怒火和恨意:“你們就是這麼照顧我弟弟的,是嗎?”
陳詩蔓眼皮抽了下,雙手不自主的在身側攥緊,身體微微顫栗:“這是意外!
你弟弟自己去飆車,又不是我和岩岩讓他去的,他粉碎性骨折,是他自己造成的,和我,和岩岩,都沒有任何關係!”
“彆狡辯了,”蘇禾冷冷說,“我已經調查清楚了,路琪是蘇岩送到我弟弟身邊去的!
蘇岩在我弟弟喝的飲料裡加裡東西,我弟弟昏睡不醒,被路琪占了便宜。
路琪一個不知道被多少人睡過多少次的爛貨,補了個膜,就騙我弟弟她是第一次。
你們就是欺負我弟弟心軟,路琪用一哭二鬨三上吊的招術就把我弟弟給唬住了,我弟弟稀裡糊塗就讓路琪做了他的女朋友。
然後,你們就讓路琪拽我弟弟去飆車,害我弟弟粉碎性骨折!”
她越說越恨,後來她說的每一個字,都是從帶著刻骨的恨意,一個字一個字從齒縫中咬出來的。
她死死盯著陳詩蔓和蘇岩,像是時刻準備咬爛他們的脖子,撕開他們的皮肉,隨時準備將他們撕扯的粉碎的猛獸:“陳詩蔓、蘇岩,你們等著,你們對我弟弟做過的一切,我一定會讓你們加倍的付出代價。
曾經,我弟弟有多痛苦,將來,我會讓你們百倍、千倍的承受他曾承受的痛苦。”
陳詩蔓被她的恨意嚇到了。
蘇禾說的對。
蘇禾對她,向來都是溫柔客氣的。
蘇岩軟弱可欺,她便想當然的意外蘇禾和蘇岩很像,即便沒有蘇岩這樣軟弱可欺,但至少肯定是息事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