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兄還有閒心說笑,家父已經用儘了手段,但朱都爺卻是鐵了心,非要招撫這姓鄭的。”許樂天說著又道,“所以家父讓我過來問問林兄,看你有沒有什麼主意。”
“樂天兄弟放心,這次招安不會成功的。”林海又開始演神棍了,他本來以為曆史上是許心素破壞了這次招安,如今看來可能並不是那麼回事。
“林兄為何敢這般肯定?”許樂天表示不解。
“我隻是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林海沒有把話說得太滿,畢竟誰也不知道曆史會不會已經偏離了原來的軌跡,他接著又道,“就算鄭芝龍真的被招安了,我照樣殺他。”
許樂天不太相信:“你敢殺官?”
“有什麼不敢的,淡水如今蒸蒸日上,大不了我就在這做個草頭王。”林海嗬嗬笑道,許家在淡水移民之事上出力頗多,主要還是因為林海說要在東番搞一塊基地,方便將來端了鄭芝龍的魍港老窩。
許樂天聞言道:“林兄,你要真能做到這個地步,兄弟就算是服了。”
“不信你就拭目以待吧。”林海說著又道,“其實如果姓鄭的真被招安,也許要殺他還更容易一些。畢竟魍港背靠著大員的紅毛,我們如果要去端他的老窩,還得顧忌紅毛的支援。”
林海當然不怕大員的紅毛,隻是不想太早招來巴達維亞的敵視而已,他接著又問道:“去年令尊給吧城的蘇大船主寫信,如今可有後文?”
許樂天道:“蘇大船主給我爹回信了,說是紅毛高層的意見不一致,印度委員會中支持我們的主要是與老船主交好的斯派克斯,但他們的總督卡爾龐捷卻傾向於尊重大員商館的意見。”
vc在亞洲的最高權力屬於以巴達維亞總督為首的印度委員會,這個委員會一般有六名成員,許樂天所說的那個斯派克斯就是其中之一。他是首任荷蘭平戶商館的館長,曾在平戶工作了十六年之久,和李旦之間的私人關係十分要好。
“如此說來,我們暫時還無法讓大員紅毛放棄對鄭芝龍的支持。”林海聞言有些失望,如今他的老閘船隊回來了,再加上又有了定遠號,他本來打算在年底或明年年初去魍港找鄭芝龍麻煩,但卻又有點擔心會和大員紅毛交火。
“林兄莫急,左吉從東番離開時,在大員附近抓到了一個人。有了這個人,或許蘇大船主就能扳倒大員的紅毛長官了。”
林海不明就裡,隻聽許樂天和歐左吉娓娓道來。
他們說的這人叫薩爾瓦多迪亞茲,本來是澳門的一名中西混血兒,天啟二年在去往馬尼拉的商船上被荷蘭人捕獲,被大員當局用作漢語和葡語翻譯,並逐漸獲得了荷蘭人的信任。
此人是一名虔誠的天主教徒,或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如今的大員長官德韋特曾向他透露過一個驚人的秘密。
原來這個德韋特也是一名秘密的天主教徒,他的手上有一個金色的聖物箱,以及教皇的特許狀,並曾經展示給迪亞茲看過。
今年三月初的時候,迪亞茲從明朝漁民手裡買了一條小舢板,計劃偷偷離開大員回到澳門,然後向議事會出賣他所知的大員情報,結果卻在台灣海峽中被歐左吉捕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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