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國助感到有些心累,莫名有一種上了賊船的感覺:“賢弟,你還給我安排了什麼差使,一並說完罷?”
林海聞言笑道:“需要大哥親力親為的主要就是這些事了,至於你負責的那個部門,還有一項重要任務就是從大明招募移民。這項工作我打算讓一龍兄弟具體分管,他就相當於是公司大明事務的負責人,不需要大哥過多操心。”
自從綁架蘇杭織造以來,會友公司的移民招募工作已經停擺了大半年,如今既然林海又重回體製內當上了澎湖遊擊,這項事關公司長遠發展的根本大計自然要儘快重啟。
會友公司或者說金河國,說到底是趴在大明這龐大生物的身體上吸血的螞蟥,無論是人口還是貨物,都高度依賴於明帝國的供給。
這就是為什麼林海一定要在大明官場上混的原因,脫離了明帝國的龐大人口和手工業體量,光在海外種田能種出個啥?
完成上任儀軌之後,林海清點了澎湖駐軍的實際人數,接著又回到了廈門。這並非是擅離職守,畢竟他還要去福州向閩撫朱一馮彙報戰況。
同時關於招安的後續事宜,出兵前他也沒有和朱撫台談得太細。比如說澎湖本來就有駐軍,那他林某人這些私兵怎麼安置?朝廷出多少餉銀?手下頭領是不是也要授予朝廷軍職?
這些條件一般來說招安前肯定是要談定的,但當時戰事緊急,林海壓根就沒來得及細談。這事要定下來也沒那麼簡單,就拿軍餉來說,大明的財政是量入為出,死板的很,朱一馮雖然貴為福建巡撫,但要增加這個名目還得頗費一番周折。
眼下是北風季,林海打算取道廈門走陸路去往福州。回到廈門之後,他先是召見了許一龍,說起移民招募之事。
許一龍向林海建議道:“若要在福建大規模招募移民,最省事的法子自然是要取得巡撫首肯。但朱都爺為人清正,這條路子恐怕不太好走,比較可行的法子就是走府、縣一級官員的門路,不過如果此事被朱都爺知曉,不免還是會引起疑慮。”
“一龍兄弟言之有理,不過也沒有必要因此而縮手縮腳,隻管放心大膽地去乾就是。”林海說著又道,“若是我所料不差的話,朱一馮在福建巡撫這個位置上坐不了多久。”
“總座何出此言?”許一龍聞言愕然,他還沒有正式加入會友,但已經學著公司眾人稱呼林海為總座了。
“如今魏公公雖然倒台了,但朝中要員還大多是魏黨中人,比如俞谘皋的親家吳淳夫仍是工部尚書。我聽聞朱一馮正在死命彈劾俞谘皋,那吳淳夫豈肯與他乾休?”
林海說著又道:“而且朱撫台雖然和魏黨不對付,但他也不是東林人士,在朝中並無強援。像他這樣的清正之官,得罪的人定然也不少,所以我估計他落不了好。”
這番話自然不是隨便說說的,因為林海清楚地記得,崇禎元年招撫鄭芝龍的福建巡撫是熊文燦,而如今已經是天啟七年十一月下旬了。
熊文燦這人在曆史上的名氣比朱一馮大得多,他在崇禎年間先後主持了對鄭芝龍和張獻忠的招撫,一度曾總理南直、湖廣、山西、陝西、河南、四川六省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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