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女人的直覺最可怕,因為她們判斷的時候異常敏銳又常常很準確。那麼少女的直覺就更加可怕了,甚至能不用回頭就能察覺到你在背後盯的是她的屁股還是大腿……
所以蔡琰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斐潛對她行禮的傳達出來的那種鄭重和善意,而不是像其他人那樣雖然動作很規範,但是骨子裡卻有隨意敷衍了事的那種感覺。
而且蔡琰對於這一聲“師姐”也頗為滿意,以前都被人稱為師妹,現在總算姐一回了,於是快走兩步,把抱著的羊皮卷往蔡邕手裡一放,對著斐潛施了回禮。
既然是記名弟子,多少便不算陌生人,蔡琰自然也就無需回避了。
“咳咳……”蔡邕看著手裡的兩卷羊皮,“此為何物啊?”
“啊,”蔡琰反應過來,正好當事人也在場,連忙和蔡邕說道,“這個是女兒在藏書樓裡翻找到的,看,這一卷是身毒所記,這一卷是大食所記,兩卷中均有部分字形與……嗯……斐、斐師弟所作的字體相近的……”
原本斐潛是沒有資格叫師姐的,畢竟斐潛還是個記名弟子,結果還沒等蔡邕反應過來,自己的女兒好像就已經用言語行動答複了,蔡邕也隻好當作沒聽見,不予計較了。
“果真如此!”蔡邕仔細看看,左右對比,確實有幾分相似,便招呼斐潛上前觀看。
斐潛總算是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便上前接過羊皮卷。
羊皮卷年代久遠,雖說已經是儘力保存了,但是難免還有一些褶皺黑紋,甚至部分遭受蟲啃黴變,略微有些殘破了。
羊皮卷上不知是用什麼顏料,曆經時間滄桑,至今仍然可辨,斐潛不清楚寫的是什麼,但是上麵確實寫有的字符是和現代的字母有幾分相似。
聽剛才蔡琰的話,一份是身毒的,一份是大食的,身毒是不是古印度,斐潛不是很確認,但是大食麼,斐潛還是知道的,是古代對絲綢之路上那些穿穆斯林長袍的包括伊朗、阿拉伯等等國家的通稱……
那麼這樣一來,就沒有什麼問題了。
斐潛將羊皮卷舉起奉還,說道:“弟子少時頑劣,常嫌計數太為繁瑣,於市坊見大食之人計數似乎較為簡便,後偶然得此竹簡,便常常用此替代文數,以省些筆墨……畢竟……錦紙太貴了些……”
蔡邕摸著胡子,點點頭說道:“吾觀此法確實簡便,但若是用竹簡記之,則頗為不便,不若文數紙簡皆宜。”蔡邕也說的沒錯,畢竟阿拉伯數字要在紙張比較大規模使用的時候才方便,要不然在竹簡上雕刻那七扭八歪的字母還真不如刻橫平豎直的漢字更好。
不過蔡邕也覺得不必打擊年輕人創新的精神,便溫言道:“子淵有此創新,算術之時也頗為便捷,或可一用,來來,此字何解?”
斐潛便向蔡邕蔡琰一一講解了阿拉伯數字從0到9的字體形意,並瞎掰說代表的是算經裡麵的地元,也就是地支的子醜寅卯等等,也彆說,x和子在形狀上也頗有些相似,蔡邕蔡琰二人幾乎沒有什麼異議便全盤理解了。
待到斐潛講完,不知不覺已經接近晚脯之時,斐潛連忙向蔡邕告辭。
蔡邕也沒有留斐潛吃飯的意思,一方麵蔡邕就像個得到新奇玩具的孩子,還在不斷嘗試用數字和字母來計算算經中的題目,另一方麵斐潛畢竟也才正式見麵沒有幾次,強留下來吃飯雙方都有些彆扭,於是便讓家仆送斐潛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