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良又轉頭看了看已經是有些微微冒汗的蒯越,心中還是一軟,終是開口說道:“茶湯沸否?”
蒯祺嘴快,立刻接上了:“啊……還沒有呢……”
蒯良瞪了蒯祺一眼,轉頭對著蒯越說道:“為何不沸?”
“……”蒯越明白這是大哥借著茶湯在說斐潛的事情,便想了一想,老老實實的回答道“……隻因……火候未到……”
“善!”蒯良點了點頭,說道,“可知吾不使汝再舉其事耶?”
“……其勢已成……恐徒勞無功爾……”蒯越低著頭說著,臉上一顆汗珠順著發鬢往下滴落。
蒯良閉上雙眼,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忽然轉了一個彎,好似說了一個與斐潛完全不想乾的話題:“昨日,刺史相召,密言討董。”
“……討……討董!”一旁煮茶的蒯祺嚇了一跳,差點把正在煮的茶湯打翻了。
蒯良依舊閉著眼,卻像是看到了一般,淡淡的說道:“元泰,汝心境仍需修煉,明日且將《禮》之三十一撰抄十遍!”
“唯!”蒯祺苦著臉,低頭應下。《禮》第三十一卷有將近兩千字,十遍就是兩萬字,而且撰抄可不是隨便寫寫就完事,蒯良的意思蒯祺也是明白,是要借撰抄文章的這個動作,再加深對此篇文章的理解,增強自身心境的修煉,所以若是有一絲絲的字跡含糊,估計還會挨罰……
“討董此事……兄長之意是?”蒯越試探的問道。
“汝意何如?”蒯良沒有回答,而是睜開了眼睛盯著蒯越反問道。
“……”蒯越心中迅速盤算,然後說道,“不可舉之!”
“為何?”
“劉景升初主荊襄,根基未穩,貿然舉事,既無增益,又恐生變,故不可舉。”蒯越的思路很清晰,也很明確,你劉景升自己的地盤還沒有牢固就跟人家瞎起哄能有什麼好處?
蒯良點了點頭,說道:“善!異度,如今汝知需何為否?”
蒯越伏下身而拜,說道:“明日吾自向斐潛斐子淵當麵請罪!”大哥的意思很清楚了,劉景升的地盤未穩,難道蒯家在荊襄政壇的腳就站穩了麼?
“善!”蒯良雖然嘴上說好,但是心中不由得長歎一聲,自己何曾想讓蒯越去丟這個人,可是蒯家若是要和龐、黃、蔡三家同時抗衡,還是薄弱了些,大勢之下,隻能是先求站穩腳跟,至於日後……
蒯良最後說了一句,“來日方長……”,便又閉上了雙眼,端坐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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