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土木混合結構的小院,因為年頭久了,用來搭建房體的木頭老舊得已經有些皴裂,露出裡麵的褐色的木質。屋頂的瓦片也有些殘缺不全,沒有修,隻是用了一些茅草覆蓋了一下。
黃中黃漢升坐在小院子裡的石凳上,默然不語。
屋內傳來一陣陣咳嗽的聲音,撕心裂肺的咳得讓人難受。
每年天氣一開始寒冷,黃忠黃漢升的孩子就開始咳嗽,一咳就差不多要四五個月,天氣越冷,咳得越厲害,然後到夏天就稍微好一些,隨後深秋之後又重新加重,周而複始好些年頭了。
黃忠黃漢升原本也還好,自己能上山打些獵物,有時候獵到一些皮毛好的,還能存些錢下來,但是自從他兒子前些年開始得了這個咳嗽病之後,家裡原本就不多的積蓄全部都花在這一聲聲的咳嗽裡了。
醫生看了不少,藥也沒少吃,可是就是不見好。
每次醫生來看,都是說一些黃忠黃漢升能聽,但是完全不懂的話,像什麼“衛陽虛虧,升降失司”、“陰不斂陽,複失宣肅”等等,開的藥方的那些藥引也是稀奇古怪,有時候湊巧能找得到,有時候完全就是沒辦法,也隻好湊合著將沒有藥引的藥煎了,讓其服下。
因此病情也是時好時壞,無法根除。
老話講男怕咳,女怕拉。黃忠黃漢升的兒子咳了這麼些年,真是體質越來越差,按照理說也是十來歲的半大小子了,但是就是因為這個病,瘦弱得還隻像一般人十歲的樣子……
屋內的咳嗽猛烈起來,似乎最終咳出了一些痰出來,然後喘息著,慢慢得平穩了下來。
房屋的門簾輕輕掀起,從屋內走出一個婦人,臉色也是有些蠟黃,端著一個木盤,轉過身看了看黃忠,一顆眼淚無聲的順著臉頰滴到了地上。
黃忠咬著牙沉默著,額頭青筋崩崩跳了兩下,轉身進了屋子,又很快的出來了,手裡提著用布包好的弓箭,低聲說道:“……我再上山看看去……”黃忠準備上山看看能不能獵取點活物來。
婦人嘴張合了幾下,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是最後隻是說了一聲:“……你小心些……”
其實兩個人都是知道,這個天氣,還沒有轉暖,動物們大都還是藏著,輕易不會出來活動,更何況這一片的山頭,黃忠之前基本上都收羅過了,也沒有獵到什麼好東西。
隻不過出去看看,多少還有一些微薄希望罷了。
黃忠點了點頭,走到了小院門口,才推開門,就看見遠遠的有兩騎不急不緩的走了過來。前麵的一人在馬背上看見了黃忠,連連揮手示意。
黃忠一看,竟然是黃家家主黃承彥和他的女婿斐潛。
黃承彥人還未到,聲音先穿了過來:“嗬嗬,漢升這是又要去打獵啊?”
跟在後麵的斐潛心中想著,還好早來了一步,看這個樣子黃漢升是要出門,若是再晚一些,就趕不上了。
黃忠黃漢升先迎著黃承彥進了院子。
斐潛先是將馬拴好,從一側的背囊中掏出一些炒過的豆子,分彆給兩匹馬都喂食了一些,拍了怕兩個大大的腦袋,然後才從馬背上解下了一個袋子和一個酒葫蘆拿著,進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