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是到了袁術的駐紮的地方,自然住宿的條件比起野地紮營要好了許多,不說身為正使、副使的斐潛伊籍,就連帶兵的黃忠和黃成能分得一間。
當然斐潛和伊籍是一個人一間,而黃忠和黃成是兩個合用一間房。
黃忠似乎對於這方麵並不是特彆關注,用過晚脯了之後便回到房間,摸著藏在懷中的東西,神色還是多少有些凝重,顯然在為了兒子的病情擔憂。
黃成抿了抿嘴,沒說話,雖然他外麵看起憨厚,但是其實心思並不粗曠,他知道一些無關痛癢的安慰話語雖然說起來都容易,但是其實並沒有多大的意義。
黃忠兒子的病情他也略有耳聞,對於黃忠的遭遇,黃成也是很同情,但是不意味著就可以一味得向黃忠傾瀉這些廉價同情的話語,蒼白的語言有時候不見得會讓人心裡安慰,反倒會讓人更加厭惡。
尤其是像黃忠這樣身手了得之人,必定有屬於他自己的自尊。
黃成覺得也隻有給黃忠一個安靜的空間,或許這樣做才是對於黃忠更大的安慰和支持。
這一次來陪同斐潛出使,黃家家主黃承彥在出發之前就和黃成談過了,對於此事,黃成也是頗為期待。
如果是黃家家主黃承彥是繼承了墨家胡非子的巧匠這一方麵比較多一些,那麼黃忠和黃成就是繼承了墨家武勇方麵的偏多了。
墨家在春秋戰國時期,能成為跨越國界的龐大民間組織,沒有一定的武力是不可能達成的,而這些傳承下來的東西,在後續的歲月中,一方麵是遭受了來至當時的朝廷沉重的打擊,一方麵是也受到了其他學派的擠壓,所以從招收徒弟慢慢的就變成了家傳,不再向外人傳授,墨家也就徹底成為了隱學,告彆了曾經風光無比的舞台。
曆經多代人的演化,一些東西永久的失傳了,而另外一些知識被添加了進去,這樣導致雖然是出自同源,但是黃忠和黃成所練習的武藝並不完全一樣。
先秦諸子百家,影響最大的要數儒、墨、道、法四家。
但是到了漢代,儒家勢大,一枝獨秀,而道家卻淡出了世俗,成為了精神上的脫俗的學派,而法家自從秦國之後便是一蹶不振,許多法家之人披上了儒家的外衣……
唯獨隻有墨家,在刹那輝煌之後,無論是作為一種學說,還是作為一種組織,都煙消雲散,堙沒在曆史長河中。
是墨家的道義不好?
其實並不是,在《莊子·天下》談及墨家時說:“其生也勤,其死也薄,其道大觳;使人憂,使人悲,其行難為也。恐其不可以為聖人之道,反天下之心,天下不堪。墨子雖獨能任,奈天下何!離於天下,其去王也遠矣!”同時也還是感歎說:“墨子真天下之好也。”
不是墨家不好,而是墨家的道義太過於理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