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術此時早就已經歇息,卻被人叫醒,說是劉表副使伊籍拜見,心中除了有些不快之外,更多的還是比較好奇,半夜偷偷登門拜見,這是劉表劉景升另有安排啊,怪不得日間的那個出使公文,一板一眼平淡得就跟白水一般。
廳堂之中,燃起了十幾根火燭,亮堂堂的如同白日。
袁術在偏廳接見了伊籍,見了麵,雙方見過了禮,袁術便眯縫著眼,將嘴角向上拉扯出一個幅度,使麵容看起來是在笑一般,說道:“機伯此來,可有妙事?”——雖像是開玩笑一樣,但是也些許表示出袁術被吵醒的不爽,你個伊籍伊機伯要是沒有什麼好事要告訴我的話,哼哼……
伊籍肅容拱手而道:“正是為將軍大業而來。”——伊籍也沒客套,直接進入正題。作為一個標準的說客,伊籍的聳人聽聞技能是點滿的。
“願聞其詳。”袁術正了正麵容,說道。
“今朝政閽闇,董賊暴虐,天下黎民,無不倒懸於水火,正急待將軍解救也。吾主感懷將軍忠義,原欲附於將軍尾翼,奈何荊襄之地紛爭不定,內有蠹吏不尊王法,外有宗賊荼毒鄉間,實心有餘力不足也。”——伊籍一番話既表明了立場,也說清楚了劉表的困難,實際上就是一句話,劉表刺史不是你的敵人而是你的朋友……
當然這樣空口白牙的話,袁術也是表示有限度的接受,便說道:“劉荊州忠於社稷,令人欽佩。術力小人微,未敢擅言國家大事。”——袁術特意說什麼“擅言”的意思就是沒有什麼實際的東西光“擅言”誰不會啊?
伊籍自然是聽明白袁術的話外之意,便從懷中掏出劉表所寫的書信,說道:“此為吾主致將軍之信,還請將軍閱覽。”
立有侍者將信件接過,轉呈袁術。
袁術看了一眼伊籍,然後將信件拆開,湊近了火燭,看了起來。
書信並不長,所以袁術一會兒就看完了。袁術將信件置放在桌案之上,雖然麵容上沒有任何變化,但是目光卻微微有些閃爍。
此封書信確實是解決了袁術的後顧之憂,袁術本身就欲北上,但是也一直在擔心南麵的劉表會有什麼小動作,畢竟南陽郡的地盤不大,沒有任何的戰略縱深,因此若是袁術帶軍北上,卻被劉表抄了老窩,那簡直將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機伯為何不呈此信於公堂?”袁術沉吟半響,忽然問道。當然,袁術問伊籍的話並不隻是問伊籍為什麼不白天拿出這一封信來……
伊籍從容答道:“吾主行文於公堂,乃全國之理也,私信於將軍,乃救民之義也,並不相悖。”伊籍同樣的,也是話裡有話的回答了袁術的提問。
袁術點了點頭,然後笑道:“此事甚大,且容斟酌一二,再行答複,可否?”
這是自然之意,伊籍沒有逼迫袁術立刻要給答複的想法,也沒有這種道理,所以也就告辭退下了。
袁術坐在桌案之後,用手指輕輕敲擊著劉表的書信,心中不停的在盤算,隨後便讓下人去喚楊弘和閻象來,雖然這件事情袁術已經有點想法,但是畢竟是大事,也要聽聽手下謀士怎麼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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