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抖開槍花,槍頭的寒光在火光之下神出鬼沒,忽左忽右,就像加熱的刀片切開油脂一般,帶著並州騎兵從大營門口直接向內切割延伸!
並州騎兵也是常年與鮮卑作戰,對於戰馬的控製和使用純屬無比,他們甚至可以歪著身子斜斜的探出身去,將立著的火把抓起,甩到帳篷上去;也可伏下身去挑翻火盤,讓燃燒的木塊四散跌落,引燃旁邊的乾草……
而做這些事情,都是在戰馬高速奔跑的情況下,展示出並州騎兵極高的馬術。
對於防守的兵士從一旁刺來的刀槍,基本上都是借著馬力以磕蕩為主,然後就交給身後的戰友去解決,絕不多做停留,百名騎兵在張遼的率領之下,直插大營的後方。
大營後麵不僅有糧草,還堆放著今天下午剛剛打造出來的簡易的雲梯和衝車,也是這一次張遼襲擊營盤的最主要的目標。
後營住著的大部分都是輜重輔兵,與前麵的正卒不同,極少人有像正卒一樣有勇氣上前的,多數人見到騎兵來了,都是連滾帶爬的遠遠逃開……
張遼挑起一隻火把,甩到了一旁的輜重車上,一旁的兵士也紛紛將其他的輜重和器械點燃。
張遼調轉了馬頭,他打算再衝一次,不是為了多殺多少鄭揂的士兵,而是要徹底的打亂大營內的秩序,不讓鄭揂能夠有效的組織起兵士來。
大營之內依舊是混亂無比,火焰在帳篷上燃燒,士兵找不到歸屬,甚至都光著兩隻手,連武器都不知道在哪裡。
鄭揂奮力的叫喊著,企圖讓兵士重新恢複序列,組織有效的防禦起來,但是一時間效果極其有限,周圍人喊馬嘶聲音嘈雜,根本無法將命令傳遞出去,很多兵士都是按照自己的本能在行事,悶著頭亂撞亂跑,導致原本就混亂的大營更加的雜亂無章。
張遼眯縫著眼,帶著一百並州騎兵在大營內部狂飆,在其身後留下的是一條血與火鋪就的道路,鄭揂的兵士不是被挑飛的,就是被奔騰的戰馬撞翻,旋即又被戰馬踩踏,兵士的慘叫聲更是加劇了整個營盤的混亂,就連那些方才還有一些勇氣反抗的兵士,現在也都倉皇不知所措……
張遼舞動著長槍,就像是殺神降臨一般,勇不可擋的衝在最前麵,雪亮的槍尖寒光四射不停在其身周閃現,每一次的跳躍閃爍都必有一人因此而喪命,鮮血在昏暗的火把以及燃燒的帳篷下呈現出一種濃厚的暗紅色,潑濺的四處都是。
有的將領會因為鮮血的刺激,變得狂暴,雖然戰力也同樣飆升,但是卻容易忽略了身邊的環境導致自己深陷重圍,最終力竭而死,而張遼則是完全不同的一個類型,滾燙的鮮血噴濺到其臉上身上,都分毫影響不到張遼,甚至連眼皮都不會眨一下。
張遼在這種環境下,越衝殺,卻越是冷靜,就像是一台機器一般,有條不紊的收割著生命,總是最精確的找尋到鄭揂兵士的破綻之處,衝擊、破壞、撕裂、擊潰,周而複始,簡潔高效。
其實張遼已經能夠看見了鄭揂在召集兵士,但是並沒有無腦的見到什麼將領就一味的直接衝擊,他今天畢竟隻是帶了堪堪百人而已,目的主要也是為了破壞攻城器械,至於鄭揂能斬殺當然最好,但是像現在這種情況,鄭揂已經聚集了一些人手在一起了,又有親兵拱衛在一旁,同時另外一個武將還未現身,多半也是在整合部隊……
最關鍵是張遼沒有援軍,函穀關上隻有斐潛帶著八百多步卒,不能輕易出擊,所以在取得了一定的戰果之後,張遼看見大營後麵的火勢已經蔓延開之後,便掉頭衝出大營,返回函穀關。
待張遼回到關下的時候,天色已經從漆黑變得有些藍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