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潛看著黃成的神色從那一臉的憨厚保護色慢慢的凝重起來,就知道黃成多半是領悟了斐潛的未儘之意。
早兩天的時候,黃成因為在整編部隊,當時中郎將官印剛剛發下來的時候,斐潛也特意沒有叫黃成來參與工作的安排會議,為的就是找這樣的一個場合,單獨的將一些事情告訴給黃成。
斐潛與黃成,或者說,黃成所代表的黃承彥的黃氏家族,必須有一個比較密切的合作聯係,這種聯係必須建立在一定基礎上的信息共享,所以這一次不僅僅是斐潛給黃成解釋整個他的計劃和安排,也是透過黃成再給黃氏一族在溝通。
斐潛從身旁書簡和文牒當中,拿出一封書信和一個他以中郎將名義開出的過所,遞給了黃成,說道:“這是我給嶽父大人的家書,你安排幾個人,走河內,然後在往南……”
黃成答應下來,雙手接過。
打仗,除非決心做流寇,否則都是要先考慮能不能打的起再出兵。換句話說,任何脫離經濟來打仗的行為都是耍流氓。
漢武帝長時間將原本按著漢人在地上摩擦的匈奴,一套組合拳擂翻,然後反過來按著匈奴在地上摩擦,其實就是用了文景之治留下來的底子。
然後還蠻橫不講理的壟斷經營鹽鐵酒買賣,在加上元狩四年的“算緍”……
“算緍”其實講起來就是對富人征收財產稅,但是實際上雄才大略的漢武帝根本看不上這一點點的稅金,他的目的是為了“告緍”鋪平道路!以防止瞞報、少報財產為借口,鼓勵民間檢舉揭發,以借機沒收商人、富豪們的全部財產!
甚至還開設了專項的平民爵位,可以提供給壕哥們選購,這樣才支持起長達三、四十年的對匈奴戰爭,把強橫一時的匈奴活生生的拖垮拖分裂拖衰敗了……
然而接下來的三國之爭,也要打三四十年啊!
斐潛現在沒有那麼厚的底子,也沒有辦法做到漢武帝那麼的強勢,從全國斂財,目前隻有這個貧瘠的北地一偶,所以隻能是另辟蹊徑,在練兵的同時儘可能的縮減一些費用,就像是當年一戰之後的戰敗德國一般,將兵士都當成軍官來培養,必要之時可隨時擴張。
黃成將書信收進了懷中,然後拱手說道:“如此,關於軍中教導一事,我先去草擬一個章程,然後再來請主公指正。”
斐潛點點頭,便目送黃成離開了,低下頭,看著桌麵之上,即將乾涸的印記,在這一塊北地之上,就像是一張白紙,不僅要在方寸之地寫出文章,而且還要花團錦繡,來確保未來自己能夠比較自由的進行選擇,不管是獨立做一方軍閥,還是成就一世霸業,真心不是那麼容易的。
自己何嘗不想一路平推,然後天下望風而降,但是那也就隻能是偶爾yy一下而已,真實的做起來哪有那麼容易。
其實還有一件事情,就連黃成也不能說,隻能偷偷的做,嗯,是改頭換麵的偷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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