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談從之前寒暄的時候,表現的頗為得體,話不多不少,卻一句是一句,就像是每一句話都在胸腹之間盤旋已久才說出了的一樣。
但是這樣一個沉穩的文職掾吏,現在不正是應該在長安救火,挽救各種焦頭爛額的狀況,怎麼有時間悠哉閒哉的跑到這裡來?
甄和……
嗯,未曾聽過過董卓手下有一個姓甄的,然而似乎有一個姓賈的……
該不會是那個賈詡吧?
這個,斐潛默默的看了看甄和,心目當中就像是拉響了警報一樣,頓時提到了最高的警戒水平。
“不知子羽祖籍何處?”斐潛像是漫不經心的問道。
賈詡拱拱手,一本正經的說道:“下官祖籍冀州。”
冀州,你就都逗我吧,雖然冀州是有個甄姓大族,但是腔調卻是一點味道都沒有,知道啥是賊鬼流滑、啥是責楞麻扒,而肉筋賊、饞國狼又是啥坷垃意思?
“嘿嘿……”斐潛輕輕笑了兩聲,心中多半已經確認了,但是也並不說破。
隻不過既然認出了,若是賈詡回去歪歪嘴,嗯,這樣一來也就不能隨意用套話來糊弄了,至少要表示出自己的誠意,對付聰明人就要用聰明人所習慣的模式和辦法……
“子羽,朝廷之中驚豔賢才十倍於吾,實不敢大放厥詞以誤公廷。相國、長史不嫌吾年資蔽薄,有海納之懷,采百家之言,吾不勝惶恐,然言辭拙笨,未免詞不達意,若子羽不嫌孟浪,不妨隨吾同行一觀可好?”斐潛起身相邀。
賈詡也起身,拱手說道:“如此煩擾中郎了!”
聰明人,往往都對彆人的話保持一個懷疑的態度,就算是聽了,多半也會斟酌再三,絕對不會什麼輕言相信,在大多數的事情麵前,他們都習慣自己去看,去聽,去判斷。
斐潛這樣做一方麵也是表示自己坦坦蕩蕩,絕無藏私,從而在根本上去除所有可能會產生懷疑的溫床;另外一個方麵,也是表示自己和賈詡是站在同一方的,所以不存在對立,萬事都好說……
但是更重要的是,斐潛相信,現在自己在平陽推行的這一套方法,就算是賈詡全盤拿走,在長安也是施展不開的,政策這個東西,永遠都有時效性和地域性,不是一一二二寫明了,就可以絲毫沒有偏差的。
同樣的一個法規和政令,在平陽可以暢通無阻的實行,而在長安,嗬嗬……
斐潛帶著賈詡出了平陽縣衙,沿著中央大街往城東走去。
平陽城在經過了一個多月不停的整理和翻修,已經是初步有了一些模樣。
大街之上殘破的磚石被更換了,雖然並不是絕對的平整,但是相對於城外的土路,好了不隻十倍。街道兩旁最先被清理和修建出來,搭建出一些房屋出來,現在逐漸的有了一些人入住。
賈詡忽然指著一旁的密編的竹欄,問道:“此物何用?為何城中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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