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曹操屢遭挫折,年初興高采烈的散儘家財募兵,告彆妻子,然而到了酸棗之後才發現諸君根本不想著進軍,糾纏奪權不休,最後導致他和鮑信孤軍而進,被大敗而歸。
曹洪死命掩護得脫之後,重新收拾情懷,南下揚州,再次進行招募,結果好不容易再次搜羅了近萬的兵卒,原想著再次到酸棗繼續討伐董卓,卻沒有想到在龍亢的一場營嘯,竟然如淺雪遇豔陽,一萬的兵卒散得隻剩下不足兩千……
實無顏就這樣灰溜溜回去的曹操,無奈之下,隻能是北上河內投奔了袁紹。
袁紹對於曹操,倒也算是照顧有加,送了一千的人馬給曹操,然後也派發兵糧,並沒有因為曹操在雒陽當時沒給袁紹什麼好臉色,而給予刁難什麼的。
不過對於曹操來說,似乎,這個曾經的英氣奮發的袁本初,像是變了個人。
生長脂腴,不知稼穡,這個算是王公之輩的通病,到也沒有什麼,但是卻在漢室未倒之時,意圖行南陽助劉秀之事!
此與大逆何異?!
曹操想起上一次參加袁紹舉辦的宴會,一幫眾人據案而飲。席間袁紹頻頻舉一枚玉印而示,其意明顯到了幾乎不想掩飾的地步……
漢代官製,依品秩之不同,佩不同之印綬。印分金印、銀印、銅印之等;印上有紐,紐作龜紐、鼻紐之彆;綬有綠綬、紫綬、青綬、黃綬、黑綬之差;但是唯獨沒有玉印!
何人才能用玉印!
唯有天子爾!
在場眾人,均衣冠華貴,相貌堂堂,然竟無一人做聲。
漢室衰頹,人懷異心,何人可不失忠節?
包括曹操他自己。
寄人籬下,仰仗他人呼吸,這種滋味十分難受,有言卻不敢明講,有怒卻不能作色。
“伯覦,若吾等欲尋一安身之所,何處為佳?”曹操負手望天,說道。
衛覬是敗於斐潛之後,便一路向東,原想著投奔袁紹,以為憑借自己的名聲,好歹也能混上說話的分量,但是很遺憾,現實永遠都是殘酷的。
袁紹士廣民強,光是已經表示了傾向,又或是已經投在了袁本初手下,就有冀州的田豐、審配、沮授;然後豫州的郭圖、逢紀、許攸;這兩大謀士集團根據地域形成了各自的小圈子,相互之間多有彆苗頭的傾向……
但是相互彆苗頭,不代表衛覬就有機會乘虛而入,左右逢源,這些已經在袁紹身邊站穩腳跟的人,雖然不斷的在爭搶更大的權力,但是對於那些企圖加到其中的人,卻有著高度的防備心理。
衛覬到了兩天,除了遠遠的見過一次袁紹的麵之後,便再無建樹,連人都見不著了……
無奈之下,便隻能另尋他圖,此時,缺乏謀士的曹操就出現了,而原本曹操和衛氏本身關係都一貫是不錯,因此,衛覬便轉頭投入了曹操的懷抱。
衛覬雖然在內心當中十分想要讓曹操現在就掉頭西進,滅了那個切膚之痛的斐潛,但是內心當中也是明白,就現在的曹操的實力,還不能與斐潛相抗衡,隻能是暫且將仇恨埋藏在心中,說道:“明公,兗州如何?”
兗州是曹操的老家,並且曹操之前也在兗州擔任過濟南國相,頗為賢名,因此,如果曹操真的能夠到兗州的話,比較容易在那個地方獲得鄉紳的支持。
“兗州啊……”曹操重複了一聲,然後微微點了點頭,“……需待天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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