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思索著,忽然看到了斐潛,腦海當中就像是有亮光一閃,忽然想到了一個主意,便說道:“於扶羅二事,大祭之後,吾便請旨,以蔡中郎為使,冊封其為單於。”
不是要冊封麼?不是要聽大儒講經麼?蔡中郎出馬,兩全其美啊!更何況若是讓蔡邕走河東線,斐潛必然就必須儘全力去保證完成阻擋步度根鮮卑南下的計劃,否則首當其衝受到影響的就是蔡邕!
不僅如此,還可以借這個機會,將蔡邕光明正大的調出京城,使其遠離朝堂。雖然蔡邕平日表現的並不是十分熱衷於參政議事,但是畢竟也是山東士族的一員,萬一其憑借著熹平石經的聲望和自己打對台戲就沒意思了。
眼下這個朝廷,還是聲音純粹一些比較的好……
王允幾乎都要為自己的腦海裡突然冒出來的絕妙之計稱讚起來,簡直是一舉數得,真是神來之筆也!
“吾師年邁……王公……這個……”斐潛愣了好一會兒,才乾巴巴的說道。
“此事子淵無需多慮,老夫定然多加思衡……”王允擺了擺手,說道,“……武庫之中尚有些器具,老夫亦調配與汝,隻是……”
王允聲色轉為嚴厲,說道:“軍國大事,必須慎密,未有朝廷允許,不得擅言此事!子淵,汝可依計行事……若是讓鮮卑亂入河東,唯汝是問!”這就是王允的底線了,反正邊郡爛了就爛了,但是河東這一塊產糧地卻不能遭受侵襲,因此也將得非常嚴厲。
“下官……遵命!”斐潛有些無奈的拱手,“下官告退……”
王允抬了抬下巴,示意斐潛可以退下了,然後看著斐潛離去的身影,輕輕的哼了一聲,然後將心思就放到了大祭上……
反正若是斐潛無能,那麼實在不行,就下令赦免西涼將校,條件就是……
這樣,就可確保無憂了!
一晚未眠,王允揉了揉脹痛無比腦袋,吩咐下人們去準備一些吃食,然後便在斜斜靠在了一名美豔侍女的懷裡,享受著幾雙柔荑輕柔的按拂,才算是稍微舒緩了一下疲憊身心……
王允叫過了一個侍衛,吩咐道,然後又叫人取了紙筆,寫了幾行字,讓他去交給尚書台,並吩咐道:“派幾個人去盯著斐潛斐子淵,有任何舉動便速來報之!”
“唯!”侍衛領命退下,王允這才安心的閉上了雙眼,假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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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司徒府衙,已經是接近了天明。
斐潛長長的呼出一口長氣,也是疲憊異常,不過總算是達成目標了。
斐潛站定,讓一旁的親衛為其覆蓋上了一件紅色的大氅,然後拉住馬匹的韁繩,腳踩馬鐙,翻身坐於馬上,便帶著護衛沿著大街緩緩向前而行。
斐潛斜眼看了一眼微微晃動著的,懸掛在司徒府門前兩邊寫著一個“王”字的燈籠,嘴角微微往上翹了一點點。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越是強迫,可能適得其反,但是如果是他人自己的選擇,嗬嗬……
就像是兩個騎兵對衝,或許舞動大刀,一擊勢大力沉的力劈華山,將對手連人帶馬砍成四段,很是振奮士氣,也很驚心動魄,吸引眼球;但是,斜斜的握住長槍,擺好姿勢,在對手必經之路上,等著對方的喉嚨送上槍頭,也同樣能達到殺人的效果。
隻是並不華麗,也不好看罷了。
如果主動進攻,舉起了大刀,那麼胸腹之下必然會露出許多破綻,而現在,所有的破綻都被對方的言行所掩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