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太陽傾斜的很快,不一會兒在窗戶的投影,就從一個小塊逐漸往房內延伸開來。
與斐潛的一番長談,不僅沒有讓黃承彥心中有些底,反倒是更加的糾結起來。
這番長談很平靜,很樸實,斐潛也沒有用多麼絢麗的辭藻去修飾什麼,掩蓋什麼,沒有任何的隱瞞,桌麵之上的木盒之內的礦物,也證明了這一點。
過程雖然非常順利,但事實上又非常不順利。
因為這個事情關係重大,甚至會影響到黃氏家族未來的整個的前進方向,家族經濟的布局,乃至於下一代,甚至是整個的家族之學的傳承。
荊襄之地黃氏已經可以說是站穩了腳跟了,但是站穩歸站穩,要想超過龐蔡,除非這兩家自出昏招,否則基本不太可能……
並州之地一片荒涼,但是也正是這種沒有任何士族涉足的地方,若是黃氏能夠搶先占領了,不亞於又是煥發出更新更強的生命力……
有時候就是這樣,難以抉擇。
因為這個決定一下,不僅僅是影響到一家兩家人的問題……
黃月英在偷偷的在書房窗外伸出了半個腦袋,眨巴眨巴大眼睛往裡看了看,然後在黃承彥視線沒有將視線轉過來之前,又把腦袋縮了回去。
黃承彥低垂著眼,端坐如山,紋絲未動,冷不丁的出聲道:“躲什麼呢,進來吧。”
“噢……”黃月英從窗下鑽了出來,在父親的目光之下,挪啊挪得進了書房,然後有些不解的問道,“我明明都沒看到父親大人轉頭,怎麼會被發現呢?”
黃承彥輕輕哼了一聲,然後也不說話,隻是用手指了指在房中的一塊地麵。
黃月英隨著手指扭頭望去,發現窗口映進來的陽光剛好就照在這一塊地麵之上……
“那小子叫你來的?”黃承彥說道。
“什麼叫那小子啊!”黃月英將被父親發現的小尷尬丟到一邊,湊到了黃承彥身邊,說道,“郎君是說父親大人好像有些心事……我便自己來了……”
黃承彥哼了一聲。
黃月英跑到黃承彥的身後,替黃承彥按揉起肩脖起來,說道:“啊呀,有什麼事嘛,一個個都神神秘秘的……”
黃承彥眯著眼,晃了晃腦袋,良久才說道:“你這個夫婿啊,不簡單啊……這是要將我的老底都掏空啦……”
“啊?父親大人!”黃月英略有些不滿的說道,“之前還說聰明,現在又說不簡單,到底是要怎樣啊?”
黃承彥歎息一聲,說道:“聰明是好,但是太聰明了就不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