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家隱院的大廳之內,氛圍略有些許的怪異。{隨}{夢}щ{sui][lā}.
來的不僅僅有荊州刺史劉表,還有蔡氏的家主蔡諷。
按照道理來說,劉表是荊襄之主,就算是在黃氏大廳當中,坐在主位也沒有任何的問題,但是劉表卻堅持不坐,而劉表不願意坐,黃承彥也不好意思大刺刺的坐在主位,隻能是陪著劉表坐在客位……
然後蔡諷和斐潛當然也不可能去坐主位,因此大廳之內上首的主位空蕩蕩的,四個人卻在下麵麵對麵坐著,略顯尷尬。
劉表看著斐潛,心中感慨萬千,一時間竟然略有失神。曾幾何時,這還是一個可以在自己手中任意擺布的棋子,然而到了現在,居然成為了跟自己平起平坐的一方大員……
在另外一側,蔡公蔡諷卻是感到了深深的遺憾,當年幾乎就差一步,最多就差前後幾天的時間而已,等自己從前州那邊認了一個女兒之後,居然傳來了斐潛和黃承彥之女定親的消息……
蔡諷略微瞥了一眼黃承彥,心中腹誹道:“就那個醜八怪……遲早也是……”然後又看了看斐潛,“……若是這小子能再往上爬爬,少不得……嗯,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
蔡諷想著心事,也就稍微忽略了一旁劉表遞過來的眼神。
劉表抖了抖眉毛,有些無奈,隻得乾咳了兩聲,自己開口說道:“荊南宗賊未平,政事軍務繁多,竟未能親賀斐中郎高遷,表之過也,略備些許荊襄土產,還望斐中郎不棄。”
嗯?
斐潛有些疑惑,這個劉表講得這麼謙卑,不像是往常的風格啊?況且劉表在黃氏舉辦宴會的時候確實沒有來,但是有派伊籍來了,也算是可以的,並不算失禮,但是現在居然還再次送上禮物,這是有何居心?
斐潛連連擺手說道:“劉公莫要折殺在下,某乃一介耕夫,蒙承聖恩,恭添高位,惶恐不已,又不曾德澤於荊襄,如何能受劉公之禮?此事斷斷不可!”
黃承彥看了一眼斐潛,然後略略低頭看著自己的桌案,不說話,沉默著。
蔡諷挑了挑眉毛,似乎是想張嘴說些什麼,但是旋即也閉上了,垂下了眼皮。
在座的都不是傻子,黃承彥和蔡諷自然都懂得斐潛所說的話背後的含義是什麼,所以也都裝成是木雕的一般,差點就在頭上貼上一個小紙條,寫上“人不在此”的字樣,況且這也是舊怨,解鈴還須係鈴人,沒有必要將自己摻和進去,吃力不討好。
黃承彥和蔡諷都是修煉多年的老狐狸,怎麼不會知道現在雖然是四個人坐在一起,但是主角確實劉表和斐潛兩個人,自己的身份更多的是在這兩個人出現一些矛盾的時候進行調和和調解,更況且斐潛隻是小小的,隱晦的嗆了一下劉表而已,並不算是什麼大事,也是劉表之前做的比地道,事出有因,若是自己跳出來,反倒是更讓劉表尷尬,所以黃承彥和蔡諷都假裝自己什麼都沒聽見。
不過劉表甚是老辣,錯愕瞬間之後,便說道:“斐中郎何出此言?在座皆荊襄之人,何分彼此耶?”
斐潛下意識的在心中中給劉表點個讚,真是不錯的回答。
劉表畢竟還是荊襄之主,就算是不看在老丈人的麵子上,也要看看蔡公蔡諷已經荊襄人士的麵子上,斐潛也不好對於劉表窮追猛打,搞得大家都不愉快。
當然,這也是劉表和蔡諷一起來的原因,大家都是明白人,怎麼做是一個恰當的度,大家心裡都有數。
斐潛嗬嗬一笑,就將這個事情揭過,說道:“劉公此來,可有何指教?”
一旁的蔡諷衝著斐潛點頭笑笑,心中對於斐潛知進退,識大體的態度很是讚賞,越發的看得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