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潛嗬嗬笑笑,左右看看,忽然就像是不經意的說道:“單於,這裡也看起來不錯啊,要不要我替你修整修整,作為王庭之所?”
於扶羅行走的動作稍似乎微停頓了半秒,然後看了斐潛一眼,說道:“我們的王庭在美稷,不再這裡。”
“但是現在……”斐潛就像是聊天一樣的說著,“聽說……須卜骨都侯似乎跟鮮卑人走得挺近的……”
斐潛的話並沒有說完,但是意思於扶羅自然是清楚,須卜骨都侯若是跟鮮卑人有所瓜葛,那麼於扶羅想要重返美稷的希望就更加的渺茫了。
須卜骨都侯有沒有真的和鮮卑人有什麼往來,斐潛當然不知道,但是畢竟美稷和陰山之下的鮮卑人離得並不遠,而且既然於扶羅選擇了漢朝,而須卜骨都侯在這麼長的時間內既沒有向漢朝派遣使者,也沒有委托漢人官吏進行上書說明什麼的,所以多半已經選擇了偏離漢人朝廷這一點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於扶羅默然前行,並沒有說話,但是腮邊偶爾跳動一下的肌肉卻暴露了他的心情並不像表麵上那麼的平靜。
一直到了賓主落座之後,宴會開始的時候,於扶羅才算是又笑容滿麵,談笑風生。現在即將冊封在即,不管是從那個方麵來說,於扶羅至少都有在族人麵前表現出一副胸有成竹,對未來充滿信心的樣子,並以此來鎮壓族內的一些不滿的聲音,提升個人的威嚴和統率。
斐潛自然也是心知肚明,配合著於扶羅笑嗬嗬的,在正常宴會當中也不談任何的話題,真的就像是提前來給於扶羅祝賀冊封的一般……
一叢叢篝火被燃起,烤全羊在火焰灼烤之下,散發著油脂特有的香味;大銅釜裡的牛肉骨頭在奶白色的滾沸湯水當中上下翻滾;鮮嫩的牛腰肉切成了兩指寬的片狀,撒上了青鹽,被穿在木枝之上燒烤得恰到好處外焦裡嫩;泛著特殊的酸味馬奶酒倒在酒碗當中隨喝隨加;奶酪和各種乾果基本上在盤中擺的滿滿的如同小山一樣……
南匈奴人圍繞著篝火載歌載舞,時不時的會帶著酒碗上前敬酒。
於扶羅滿麵紅光,每次來人都會拉著斐潛,給斐潛介紹一番,說這個是那個那個名號的勇士,那個是那個那個部落的頭人,隨後於扶羅便是和來人相互拍胸脯,勾肩搭背,氛圍簡直不要太好。
宴會從下午傍晚時分開始一直進行到晚上,斐潛見時間差不多了,便推說是自己醉了,然後便悄然退場。
過了大概半炷香的時間,於扶羅也就找了過來,見斐潛已經讓人燒好了茶湯,便哈哈一笑,坐了下來,說道:“說吧,斐中郎,需要我們做什麼?”
斐潛卻搖了搖頭說道:“不,我根本不需要你們做什麼。”
於扶羅嘿嘿笑了兩聲,根本不相信:“鮮卑人已經從陰山南麓出兵了,估計頂多再過二十天……”
斐潛打了個酒嗝,連忙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壓了壓,說道:“鮮卑,嗬嗬,其實我還不放在眼裡。”
於扶羅“哈”的一聲,沒有說話,但是明顯是以為斐潛在說大話。鮮卑現在控弦之士沒有百萬,也有幾十萬,你就這一點地盤,居然敢說不放在眼裡?
你個斐潛斐中郎,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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