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斐潛還是在和黃成不經意的閒聊的時候,曾經有說過在平地之上,若是一時之間沒有足夠的拒馬,又來不及挖更大的陷阱,便可以在地上密集的挖掘出一尺半左右的深度,碗口大小的直徑的淺坑,對付步卒無效,但是可以專陷馬蹄……
雖然說在淺水處挖出來的坑一兩個時辰之後就會在水流的推動之下坍塌,然後就無效了,但是現在確實搞得鮮卑騎兵有些措手不及,沒辦法,誰讓馬匹就是天生的近視眼呢?
鮮卑人顯然不清楚究竟是什麼狀況,也不知道在淺水區域到底有什麼東西導致馬匹接連失蹄,驚慌之下又要躲開前方摔倒的自己人,轉換方向的也有,勒住馬匹的也有,整個衝鋒的勢頭頓時喪失殆儘。
黃成顧不得得意,抓住時機大聲吼道:“盾分!弓弩上!齊射!”
前排持盾的重裝戰兵每隔一個人,就斜著往後退了一步,露出了一排排在盾後列陣的弓弩手,隨著“嗡”的一聲讓人心悸的聲音響起,箭矢和弩矢便在空中劃出了一條條的軌跡,往雜亂不堪的鮮卑騎兵陣線射去!
鋒利無比的箭弩鋒矢,在射出的那一刻開始,就注定了要將阻擋在飛行方向上的一些撕裂破碎,不管是粗糙的麻葛布衣,又或是已經脫毛的皮袍,還是帶著溫度的馬匹和人的血肉,不管是什麼,在箭弩鋒矢的最後一絲的力量耗儘之前,便絕對不會停留!
位於前列的的鮮卑騎兵在箭矢弩矢如雨一般的潑灑之下,幾乎是沒有任何的抵抗能力,戰馬悲鳴著,踉蹌著,撲倒在地,而馬背上的騎手,在被箭矢弩矢射中之後,更多的是連悲鳴的機會都沒有,帶著箭矢就倒在和河灘之上,鮮血慢慢的暈散開來,將這一頭的灘塗染上了一層層的鮮豔的紅色。
前麵的鮮卑騎兵被射倒了,而後麵的鮮卑騎兵卻依舊沒有停住腳步,當鮮卑自己的人傷亡開始出現的時候,偏後一些的騎兵隊伍便不再顧及前方的馬蹄之下是否還會有戰友的存在了,擺在他們麵前的便隻有兩條路,要麼是衝過這個箭陣,要麼便是活活得在這裡被射死!
鮮卑的騎兵不再遲疑,也不再憐惜馬匹,他們瘋狂的鞭打著馬匹,迎著箭雨,徑直便往前衝!
黃成張開弓,在宛如弩機一般的強弓之下,幾個僥幸躲過了一輪箭雨的鮮卑騎兵卻被黃成一箭射下馬來,雖然有的未必當即就死,但是緊接著就被後麵奔來的馬匹踩中了身軀,半個人都陷入河灘上的泥地當中,顯然是不管怎樣都活不成了……
所謂臨陣不過三發,那是理論黨的論調,其實在現實當中,弓弩的威力比一般人想象的當中要可怕的許多。
由於漢代不管是漢軍還是匈奴,高橋馬鞍還是沒有被使用,因此就算是一個騎手騎術再精湛,躲避再厲害,將自己的身軀都掩藏在戰馬的身軀之後,但是在覆蓋模式的箭雨打擊之下,隻要任何部位中了一箭,雖然不一定能夠完全致命,但是箭矢弩矢所帶來的貫穿傷也好,停留在身軀之上也罷,這種衝擊力都會將騎手射下馬,並且直接廢掉其戰鬥的能力。
而且就算是僥幸能夠在戰役之後活下來,被箭矢所傷的兵卒因為沒有醫療的常識,也沒有所謂的抗菌藥物,很多兵卒甚至是將領,都會病菌發作之後,在高燒不斷當中最終痛苦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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