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回首看了看離開的斐潛身影,微微搖了搖頭,在心中歎息了一下。
這個弟子,沒想到在行軍作戰上的能力也是不錯,但是在經學之間的紛爭和傳承上,卻未免想的有些簡單了。
一個學宮,首先要麵對的問題不是博士和學員,也不是教堂和學舍,而是朝堂。
來學宮的人隻有兩種:一種是為了求學而來的,另外一種就是為了求名而來的。而不管是求學還是求名,其中絕大多數的人到最後都是為了求官。
其實辭官是一直以來的蔡邕都有的想法,隻不過現在算是提前一些而已。世間人皆認為當官好,其實當官也要看性格,看習慣,甚至要看天賦,不是所有人都適合當官,或者說當好一個官的。
官字,就算到了後世也未曾簡化不多的漢字之一。
從甲骨文時代就有這個字形了,以冖覆眾也,中有上下雙口,貫通連之。漢字曆來都是音形意三者合一,因此從這個“官”字的讀法寫法,就應該清楚到底是什麼樣的引申含義了。
蔡邕已經在官場混了多年了,從一個充滿了一腔熱血的青年,蹉跎成了一個整天更願意麵對書卷的老者,這其中的變化,並不是一個人或者一件事造成的,而是這麼多年的漢代朝堂鑄就而成。
欲當官難,當官之後才更難……
而且經學之爭,那有那麼容易和簡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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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潛回到了前院,見賈衢已經在和令狐邵一起指揮著十幾個人員,在準備酒宴的事情,左右看了一下,也沒有什麼好特彆交代的,便隻覺得往外站了一站,省得給賈衢和令狐邵添麻煩,彆的不說,但是每個侍者在經過斐潛身邊的時候,因為禮節上的關係總是要停一下,然後行一下禮,才能再走,這就夠耽誤事情了。
因此斐潛便乾脆和其他的人一樣,直接到了小院之外等待。
不過在院子外的隻看到了徐庶和一些其他書吏和學宮新進的管事,而杜遠卻沒有了身影。
“文正呢?”斐潛問道。
徐庶說道:“怕是誠遠等人不知蔡公舉宴,回去平陽傳達一聲……”
不管古今,舉辦宴會的時候總是不嫌棄客人多,而是擔心人來的少,就算是不能夠登堂入室,在院子外參與一下也是多了幾分的熱鬨,不管客人還是主人都會覺得滿意。
真正能夠進入廳內就坐的,估計也就隻有斐潛、賈衢、徐庶、令狐邵四人,杜遠一個是家族不顯,二是文學不章,因此多半還是隻能和馬延等人在廳外小院中就坐了。
至於其他的一些小官吏還有學宮內的一些管事,便都布置在院子之外的空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