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田勝在馬背上站了起來,舉起手中的戰刀,厲聲咆哮著,號令身側的胡騎衝上去,去抵擋住從一側衝來的趙雲的攻擊。
“放箭!放箭!射死他們!”紮田勝嘶聲力竭的吼著。
可是現在趙雲已經一頭深深的紮在了胡騎隊列當中,要避開兩側的同伴射中夾雜在其中的漢騎,卻並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射啊!快射箭!”紮田勝憤怒的大吼道。
“嗖嗖嗖!”
在紮田勝一再的催促之下,一蓬蓬箭矢飛了出去,撕破初春的寒風,呼嘯著直撲趙雲等人。
“舉盾——”
趙雲雖然一路衝殺著,但是依舊時刻在關注著四周的變化,一看到遠處的胡騎舉起弓箭,就立刻大吼下令,同時將長槍舞得如同車輪一般,撥打著從四周射來的箭矢。
趙雲身邊的親衛一手持刀,一手持盾,緊緊跟在趙雲的身側,替趙雲遮擋著一些長槍掃不到的箭矢……
趙雲的話音未落,胡騎的箭已經到了。
一支箭擦著盾牌的邊緣中趙雲身邊一名親衛的手臂,深深的紮了進去。親衛的身子在馬背上晃了一下,卻沒有落下馬背,反而繼續舉著盾牌,咬牙忍痛緊緊跟在趙雲的身後。
雖然有漢騎中箭掉下馬背,但是同樣也造成了不少的誤傷,許多正在和漢騎拚殺的胡人,根本沒有想到會遭到同伴的攻擊,不少人被箭射中,有的翻身落馬,隨即被後麵跑來的的馬蹄踩死,有的腳還掛在馬皮索上,被戰馬拖著狂奔……
寒冽的風,不能阻擋趙雲帶領的這些漢騎的腳步,胡人高舉的刀槍同樣也阻擋不了轟隆隆的馬蹄,三百漢騎就像是一隻射出的箭矢,奔馳著,絞殺著,而目標就是那一柄鮮豔的旗纛。
見弓箭還是無法阻擋漢騎瘋狂的突進,護衛一邊簇擁著紮田勝往前奔跑,一邊分出了一部分,迎著趙雲便衝了上來!
“轟!轟!”
兩名或許是躲避不及,或許是根本就不想躲避的胡騎和漢騎撞到了一起,戰馬巨大的身體相互碰撞,相互擠壓,發出令人牙酸的骨肉擠壓的轟鳴,雙方的騎士都從馬背上飛了起來,張牙舞爪的向前撲去,揮舞著戰刀,企圖在落下之前砍到敵人……
“殺!”
趙雲的長槍一閃,蕩開斜刺紮來的一柄長矛,然後槍頭的紅纓一收一放,就劃開了那名胡騎的脖子,一朵新鮮的血花又綻放在空中。
胡騎慘叫著翻身落馬,隨即被後麵的衝來的馬撞中胸口,慘叫聲嘎然而止,他手中的長矛也同樣被撞飛了出去,正中一匹漢軍戰馬的胸口,矛尖紮入戰馬的身體,戰馬痛的長嘶一聲,腿腳一軟,失了前蹄,轟然倒地。
馬背上的漢騎在跌倒前的最後一刻,趁著馬速騰空而起,一聲怒吼,一刀劈下了對衝而來的另外一個胡騎的半邊頭顱,但是還沒等他尋找好自己的落腳點,一柄戰刀從一側砍來,頓時被砍中了下腹,旋即跌落黃沙之中。
戰馬奔馳如雷,戰刀揮舞如電,槍矛並舉,血肉橫飛,慘叫聲混雜在馬蹄的轟鳴中不絕於耳。
就在紮田勝剛剛號令兩翼收攏,調轉騎兵來圍困衝陣的趙雲一幫人馬的時候,忽然原先在前方一直奔逃的兩百漢軍騎,統領著趙雲剩下的那一些胡騎,以漢軍騎為中心,根本不管擴展到兩翼的紮田勝的族人,迎麵就往紮田勝的旗纛殺來!
前有堵截,後有追兵,紮田勝的本陣一下子就混亂起來,不知道是繼續往前衝刺,還是聽從紮田勝的號令掉頭對付後麵的趙雲……
和混亂的紮田勝的族人相比,漢軍騎的目標就很簡單,也很執著,就是那一杆鮮豔的旗纛!
那些斐潛在平陽就招募而來的夾雜著羌族和南匈奴的胡人的騎兵,也沒有因為對方同樣是胡人而心慈手軟,對於他們來說,追隨強者就是正義,更何況在大草原上,就算是同一個族群不同部落之間都有可以戰爭和仇恨,因此舉起刀槍砍殺紮田勝的族人也根本沒有任何的心理負擔。
“殺啊!給我殺啊!”紮田勝見到趙雲如同破竹一般,急馳而來,連聲大吼著,臉頰的肉在不停地顫抖,“吹號,吹號!讓兩翼過來援救!”
當在旗纛之下,紮田勝略顯得肥胖,穿著錦繡綢緞的身軀映入了趙雲的眼簾的時候,趙雲就知道這一次自己估計是抓到了一條大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