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黨壺關之內,賈衢拿著斐潛來的書信,終於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神色也是輕鬆了不少。
雖然賈衢在哪一個瞬間做出了選擇,但是並不代表著就可以心安理得高枕無憂,畢竟乾掉的不僅僅是一個普通的人,而是當朝兩千石的高管,地方的諸侯,甚至是意味著不僅和太原的士族對抗,還打了弘農楊氏的臉,因此這一段時間以來,賈衢雖然是像平時一樣,處理政事,但是內心當中的壓力,確實是無以言表。
因此賈衢也就明顯消瘦了不少,兩邊的臉頰的都有些往內收了些,畢竟還是一個年不滿雙十的人,這心裡的抗壓能力並不是說有就能有的。
太原和上黨,就是整個山西高原的南北兩端,也是處於農耕和放牧的分割線上,因此這裡有充沛的水源和肥美的土地,從上古而來就一直是一塊爭奪激烈的地區。
戰國時期,著名的長平之戰就是發生在這個區域,所以說這裡的土地是用血腥來澆灌的也不會差多少。
賈衢雖然是假太守之職,但是對於一個年不滿雙十的人來說,這樣的職位已經是常人無法想象,所以賈衢同樣也用十二分的努力來回報,處理政事也經常是到深夜。黃成勸說了幾次,也是沒有多少效果,便由賈衢去了,也是對於賈衢的勤勉稱讚不已。
現在上黨壺關區域,因為令狐家族好不容易才從太原的手掌之下掙脫出來,因此和斐潛為代表的集團有共同的利益方向,所以非常的配合賈衢,融洽的不得了,算是給賈衢減輕了一些負擔。
但是太原的士族始終是上黨的威脅。
關於這一點,斐潛在書信當中卻沒有多講什麼,隻是讓賈衢除了政事之外,另外也和黃成一起做好上黨的兵卒招募和訓練的事項,“以待不時之需”……
賈衢拿著書信,對於“以待不時之需”這六個字琢磨良久,卻拿不定斐潛的想法是防禦呢,還是準備進攻?是針對北麵的太原方向呢,還是針對於南麵的河內方向?
賈衢想不清楚,便讓人叫來了黃成,想著黃成畢竟也是跟著斐潛較長時間了,另外募兵和訓練也是黃成的主要的負責的內容,因此通個氣的同時,也想知道黃成對於這樣的六個字是怎麼看的。
對於楊瓚之事,黃成倒是沒有像賈衢有那麼多的壓力,倒不是黃成心寬或者疏忽,隻是一方麵黃成是荊襄人士,自然沒有像賈衢有家土親族的擔憂,萬一真有什麼事情,黃成大可以拍怕屁股就走,而賈衢想要舉家遷移卻不是那麼簡單的一件事情;從另外一個方麵來說,黃成經曆過混亂不堪的黃巾之亂,也見過當時一些太守刺史以及達官貴人高門大姓,為了躲避黃巾賊兵,惶惶逃竄的模樣,因此對於所謂的高貴人物已經沒有多少的崇敬感和神秘感,更何況統兵領軍,隨時都可能在戰場上死亡,見到了死亡的人也是賈衢的十幾倍不止,因此基本上也就沒怎麼放在心上。
在黃成觀念裡麵,斐潛這塊並州之地是好不容易爭下來的,雖然是斐氏,但是也有黃氏的一部分不是麼,因此不管是誰,敢伸手就剁手,敢伸腳就剁腳,哪裡來那麼多客氣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