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司徒何在?”呂布在皇城的城池門下,仰著頭往上叫道。
呂布扭傷了腳踝,雖然簡單進行處理了一下,但是依舊是紅腫起來,漲得連戰靴都穿不上,更不用說下地行走了,自然也無法踩著馬鐙,隻能是光著一隻腳,騎在了赤兔馬上,然後用繩索捆在側麵了事。
此時李傕郭汜等人已經是湧入了長安城,正在從北第坊那邊開始圍堵那些還未逃走,或者是保存了一絲幻想將自家的府門死死關住就仿佛可以置身事外的那些朝廷官員。
伴隨著西涼兵的大量增加,緊靠呂布和一兩百名聚齊起來的兵卒已經完全無法抵擋得住如同潮水一般湧來的西涼兵,更不用說將其打回去了,便隻能是不斷後撤,一直退到了未央宮前麵皇城的馳道之上。
大漢司徒,王允的身影在皇宮城牆上露了出來,看了看下麵的呂布,問道:“城中情況如何?”
赤兔馬焦躁不安的踢踏著,轉著小圈子,呂布不得不也跟著一邊轉圈,一邊仰頭回答道:“城中極亂!兵無統屬!將無分寸!賊兵已破章平,洛城二門!正往此地而來!”
聽到了呂布講出城中這樣的情形,皇城之上的戍守的禁軍都不由得一陣騷亂。
這些皇城的禁軍每日穿著鋥光瓦亮的甲胄,雄赳赳氣昂昂的在皇城之中守衛,平日內也瞧不起那些風裡來雪裡去的邊軍,甚至也覺得自己比起長安城普通的巡城兵卒,那些靠著城門吃拿著老百姓貨物的要高貴出不少,但是現在聽到了長安城中出現了這樣一群惡賊的時候,不由得也有一些心裡毛毛的。
王允的手不由得顫抖了一下,然後馬上又問道:“陵邑之兵何在?”
“未曾見到!”呂布大聲的說道,“某願為前驅!請司徒速發兵將往城中平叛!”
雖然呂布可以肯定,城中的兵卒並沒有完全都被西涼兵殺光,但是城中的兵卒已經完全沒有了編製,沒有統屬,沒有集結好的戰陣,根本就沒有辦法和這些越來越多的西涼兵相抗衡,因此隻能是找到尚算是兵卒完整的皇城這裡來。
“這個……”王允回頭看了看左右的這些皇城禁軍,卻發現這些平日內都高高昂著頭顱,像是一隻驕傲的大公雞一樣的兵卒,現在卻一個個縮得跟鵪鶉一樣,那幾個禁軍統領,低著頭,就像是恨不得立刻在地上挖個洞,鑽進去一般。
王允的心就像是沉到了冰窖一般。
兵無士氣,將無血勇,這兵卒就算是出了皇城迎戰,又會有幾分的勝算?
並且從另外一個方麵來說,禁軍留在皇城之上,多少憑借這個城牆,這個龍首原的坡度,多少還是可以守上一段時間的,而若是將禁軍派了出去……
這呂布值不值得自己完全托付?
“溫候,城中禁軍需鎮守二宮,不得擅離!”王允衝著呂布說道,“城西建章宮內有兵卒,汝可調其兵來援!”
因為長安城內實在是太小了一些,因此後來一些宮殿都沒有辦法滿足漢武帝的散步需求,因此建章宮是在漢武帝長安城外西郊外興建的宮殿,為了從未央宮到建章宮往來方便,漢武帝甚至做出了世界上第一座過街天橋,可以從未央宮直接就到建章宮,被稱為飛閣輦道……
後來因為王莽之亂的時候毀於了戰火,雖然後來又被劉家皇帝陸續的撥款重建,但是因為其畢竟沒有像未央宮和長樂宮一樣更具有皇家的意義,所以建章宮建建停停,停停建建,一直都沒有全部完工。不過畢竟是皇家宮殿,所以也有幾百兵卒在那邊值守。
不過也就是幾百兵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