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稠見百官越是往後縮,便越是猖狂,越是抓著那些拚命縮著白白胖胖的身軀的官員上前,一時之間,宮門之下,又新添了幾條亡魂。
不拍死跳著腳罵的畢竟還是少數,大多數的人甚至開始向李傕和郭汜等人攀關係,套近乎,苦苦的哀求著。
李傕哈哈笑著,用戰刀指著宮墻之上的王允,說道:“求某有何用?又不是某不讓天子出來!”
剩餘的百官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紛紛轉向了宮墻方向,拚了命扯著脖子叫喊著,涕淚橫流,一邊求著王允,一邊給天子出現找各種理由和借口,一時之間引經據典,都顯得十分的情真意切。
郭汜如今了重新返回了這裡,跟李傕立在一處,見到此情形,便朗聲說道:“某在此立誓!吾等隻是來尋個公道而已,並非叛亂!是非曲直且由天子裁決!司徒汝始終不讓天子露麵,莫非宮中天子出現了什麼變故不成?”
此言一出,簡直就將王允逼到了絕境!
那些怕死的百官一聽,立刻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跳著腳,喊得臉紅脖子粗,表現得比西涼軍還要急切,仿佛下一刻見不到天子,王允就等於是要謀逆殘害了天子一般。
一邊是百官同僚苦苦哀求,一邊是不斷壘高的土堆,而在北麵王允他期盼已久的陵邑的兵卒卻始終沒有動靜……
“爾等聽著,停止壘土!不得再殺百官!老夫便去請天子駕臨!”王允無奈之下衝著李傕等人大聲的喊道。當下的局麵,王允既不敢公然對著百官射擊,也不能開宮門,也就隻能是先儘可能的拖延了,但願陵邑的兵卒早些到來!
樊稠正又拖著一個官員到了宮門之前,雖然聽到了王允話語,但是手上依舊沒有停,哢嚓一聲又是一刀砍死……
王允大怒,用手指著樊稠喊道:“匹夫!還不住手!”
樊稠嘿嘿笑著幾聲,說道:“殺得順手了!王司徒,你動作不再快點,少不得我再順手幾個!”
王允氣極,但也無可奈何,隻能是轉身去請漢帝劉協去了……
雖然王允有心拖延,但是畢竟還是拖不了太長的時間,漢帝劉協終於是和王允一起登上了宮墻的門樓。
劉協努力的往前站了站,卻發現自己的身高竟然隻是跟宮墻的堞垛差不多高,根本看不清楚底下的情形。
一旁的小黃門機靈的拿了幾個錦墩來,讓劉協站上去了,腦袋才算是超過了堞垛。
可是劉協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底下的西涼軍,也不那幾大塊的人血大字的白布,更不是那些哭哭戚戚的百官,而是在長安城中依舊在燃燒的火頭,還有那衝天的黑煙。黑色的煙霧扶搖直上,張牙舞爪的仿佛是一隻邪惡的蛟龍,在烏雲當中肆意翻滾,似乎就要將這個大漢的天空完全撕碎一般……
“陛下……陛下……”小黃門在一旁輕聲的提醒道。
劉協收回了目光,然後看向了宮墻之下的李傕等人和西涼軍,“……汝等欲叛耶?”
“陛下!”李傕大聲的回答道,“……某非叛軍,乃為董太師鳴冤而來!”
王允將手一指,嗬斥道:“董乃國賊!何冤有之?”
李傕針鋒相對的說道:“若董太師果真為賊,可有三司會審?可有禦史彈劾?可有天子降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