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
在經曆了幾天的紛亂殘酷的戰爭之後,似乎也平靜了下來。
楊彪和皇甫嵩在接到朝廷的號令之後,也似乎是完全沒有這個命令一般,又仿佛是在有意拖延,並沒有馬上就做出什麼舉動,而是安安靜靜的待在了渭水北岸,拒橋而守。
而李傕等人,也就像是沒有這一封號令一樣,自顧自的開始在長安城內外修整著,處理著一些殘骸以及廢棄的房屋建築物等等……
雙方人馬就極端詭異的隔著渭水相持起來。
但是誰都知道,這樣的情況不可能長久……
黑夜降臨了。
楊彪一改先前的寬袍大袖的文士衣著,換上了一身的戎裝。沉重的鎧甲讓楊彪有些不適應,但是穿上之後至少多了一分生命的保障,也就容不得展現自己的個人愛好了。
廳房之外,光影晃動。
皇甫嵩雖然年歲已高,但是身形依舊挺拔,拱手說道:“楊公,均已準備妥當了。”
“善!”楊彪走出了廳堂,說道,“走吧!”
星月光芒之下,四野依稀可辨。
渭水對岸的長安城上,點燃著不少火把,在夜風當中閃爍著,隱隱可以看到巡查的兵卒沿著城牆來回走動,身影忽大忽小,就像是張牙舞爪的怪獸。
楊彪和皇甫嵩帶著兵馬,靜悄悄的出了陵邑的城門。不管是人嘴還是馬嘴,都已經銜枚,馬蹄之上還包裹了葛布,最大程度的減輕聲音的產生。
楊彪被楊家的護衛左右前後簇擁在隊列當中,遮擋的嚴嚴實實。
他們準備從渭水北岸直接帶著茂陵和霸陵的兵卒向東而進,至於其他幾個陵邑的兵卒,不是他們不想帶,隻是一則要統一行動難度太高,二則人數一多也容易被渭水對岸的長安城的西涼兵卒發現。
雖然說長安城頭之上有值守,但是夜間視線不良,想要分辨出河對岸的動靜,畢竟還是有些難度,就算是萬一驚動城頭上的守衛,在不明情況之下,也是多半會據城固守而不是大開城門傾巢而出,因此楊彪和皇甫嵩偷偷摸摸的領軍逃離長安的可能性還是不小!
李傕他們可以在長安城內耗下去,但是楊彪和皇甫嵩耗不起。
倒不是糧草的原因,是兵卒士氣太低了。
長安禁軍這一塊,原本就是三輔地區的人員,現在長安城內被占,又經過了渭水橋的那一幕,許多兵卒已經對於楊彪和皇甫嵩極度的失望,若不是多少還有一些威望鎮壓著,估計早就出問題了,但是就算這樣,也不保證能夠彈壓多久,而且這玩意誰都清楚,壓製得越久,到時候爆發出來問題就越大,倒不如趁著兵卒還未完全離心之前,撤離長安地區。
一行隊伍緩緩而行,在月夜之下,人馬行走嘻嘻索索,突然響起一兩聲兵刃兵甲的碰撞的聲音,雖然這些聲音在平常的時候都不顯得有什麼,但是在現在,卻顯得十分的響亮。
“注意!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