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還在後世的時候,斐潛也看過三國,然而都是囫圇吞棗,豬八戒吃人參果,知道讀過了,但是不解其味,更不用說深刻理解了,而現在各種事件,各種形式卻不得不逼迫著斐潛去更深入的了解三國。◢隨*夢◢小*lā
因為在這裡,沒有人可以代替斐潛自己做決定,任何事情,甚至是偶爾的一言一行,都必須承擔相應的責任。
漢代,講究的是一諾千金,看重的是一言九鼎。
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是不能隨意更改的,像後世打著“心直口快”的招牌胡言亂語的,或者說見勢不對便叫著要收回“所說的話”的,在漢代,基本上都會被人所鄙視,並且會漸漸將這類型的人排除出圈子。
為何楊彪一上來就悲天憐人的大放悲聲,不是為了彆的,就是為了在這種情況之下給與斐潛壓力,迫使斐潛說出一些原本正常狀態之下不會說出的話語,然後自然就可以順著杆子向上爬了……
斐潛都還記得有一個叫做楊瓚的家夥死在了並州這裡,像世家這樣記仇都能記上幾輩子的生物,又怎麼會輕易的放棄?
因此,斐潛自然也要多出幾分的小心謹慎來。
權利就像是一種精神上的毒品,嘗過一次之後,便會上了癮。
徐庶似乎是覺得大堂之內有些口渴,便讓在大堂之外的侍者去燒些熱水來,然後才小聲的說道:“中郎,我看楊公多半是以此試探虛實而已……”
“何種虛實?”斐潛問道。
徐庶略微沉吟了一下,然後說道:“但凡兵卒之統帥,多半分為兩種。其一以大義統之,身為貴人,高高在上,就算是將兵幾十年,其下的兵卒多半也是僅知其名,未見其人。其二,身為卒先,吃穿俱同,恩賞威罰,雖無貴氣,然號令一出,兵卒莫敢違背。”
斐潛點點頭,說道:“這麼說來,楊公負責的是大義,皇甫嵩則是走身為卒先的路子?還是說……”
斐潛看了徐庶一眼,發現徐庶在衝著自己點點頭,表示斐潛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哦……哈哈哈……”斐潛不由得笑了起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這真是……真是……”
斐潛都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隻得苦笑的搖著頭。
“雕啊……”一名坐在一頭小瘦驢上的文士,仰著頭看了看依舊在修葺不停的工匠,嘖嘖了幾聲,也不知道是想要表達什麼意思,是感慨還是歎息。
小黑瘦驢,黑瘦黑瘦,就連肋骨都看得出來幾根,但是就算如此,也引來了不少流民的目光,不過在看到小黑驢旁邊的矮墩墩的一條壯漢之後,便紛紛又低下了頭去。
文士恍然未覺,隻是抬著頭東看看,西看看。
“公子,這就進城麼?”在小黑瘦驢旁邊的壯漢,一手牽著小黑瘦驢的韁繩,一手扛著一杆長槍,在長槍槍杆之上還掛著一個包袱,一身的葛布袍,用麻繩係在腰上,還彆著一個小斧頭,雖然天氣還並不是非常暖和,但是裸露出來的胳膊卻粗壯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