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畢竟不管是誰,都不會覺得太舒服。
於夫羅微微一愣,然後嘿嘿笑了幾聲,點點頭,沒有繼續說什麼。他是有些想不明白,馬越口口聲聲說在此等消息,但是為了不讓南邊的陰山鮮卑人發現,他們也沒敢將斥候派的過於靠近,這消息,又要從哪裡傳來?
在這裡,三麵都是草原,都是鮮卑人的區域,雖然說於夫羅派遣了巴爾特帶著一支部隊在掃蕩那些鮮卑的小部落,收獲倒是有一些,然而要是陰山這一隻鮮卑大部隊不解決,這些收獲反倒是惹禍上身,不由得不小心些。
唯一有可能傳來消息的就是南麵,但問題是當下南麵鮮卑人堵得嚴嚴實實的,又怎麼可能會讓漢人將什麼信息傳過來?
不過看馬越言辭鑿鑿的模樣,於夫羅也不好說些什麼,隻是決定了一旦發現有什麼不對,便立刻撤離此地!
自己是來撈便宜的,合作還可以,要讓自己為漢人豁出一條性命去,嗬嗬……
馬越看了於夫羅一眼,也沒有繼續說什麼的興趣,自己和於夫羅趕到此處,而賈詡依舊沒有派人送來什麼消息,這不能不讓他有些擔心,南麵的局勢現在如何,彆看他和於夫羅說的時候挺肯定的,但是實際上馬越心中也沒有多少的底數。
“行……”於夫羅站起身,說道,“……馬校尉,那本王先……”
於夫羅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遠處傳來的尖銳的哨音!
為了和胡人牛角號相區彆,斐潛令人打造了一批的銅哨,優先裝備到了北麵的陰山的軍隊,馬越手下的斥候就有那麼幾個。
彆看哨子的結構簡單,但是要在漢代這樣生產條件下,打造出一個合格的哨子也不容易,彆的不說,光要將銅片敲打成為平整的弧形,就是一件頗費工夫的事情……
哨音尖銳急促,隨後看見遠處有幾騎風馳電掣一般的奔了過來。
馬越騰的站起,心砰砰的跳動了起來,神色也有些激動,等待了多日,這,該不是消息終於傳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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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山南麓,清晨的露珠還沾染在草葉之上,空氣清新,偶爾還有蟲鳥鳴叫的聲音。
拓跋郭落看著漢軍的陰山營寨,沉默許久。
從昨日夜間抵達,到今日早晨,拓跋郭落都在猜測這些漢軍會不會突然衝殺出來,也希望這些漢兵能夠殺出來……
但是沒有。
這些漢人又縮了回去!
自己的手下騎兵雖然不多了,但是如果這營寨之內的漢軍膽敢衝出那個烏龜殼,少不得也要讓其懂得些厲害!
畢竟在平底之上交戰,沒有任何防禦工事的步卒,在麵對騎兵衝擊的時候,都是處於劣勢的一方。
可是對麵的漢軍,就這樣沉默著,一整個的夜晚,一點動靜都沒有,就像是之前的突襲根本就不是他們做的一樣。
清晨的晨靄一點點的在山巔飄動,慢慢的往下飄蕩,沾染上了拓跋郭落的皮襖,似乎有些寒意,讓其打了一個哆嗦。
眼前的這種寧靜,似乎讓拓跋郭落體會到了多少有些不詳的味道。
這群漢人,就像是躲在草叢當中的毒蛇,平常的時候一動不動,但是隻要稍微一個疏忽,便會竄出來狠狠的咬上一口,然後又迅速的縮回去,等待著毒發。
撤吧,不撤不行了。
誰能想到,原本是得意洋洋的前來,卻遭遇了這樣的一個下場。
輸了,這次是輸了。
但是多少能收點本錢回去也是好的!
拓跋郭落惡狠狠的盯著陰山營寨,說道:“傳令,緩緩撤兵!”
就不相信,陰山營寨的這些漢人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離開!如果他們不出來倒是罷了,要是他們膽敢出來追趕堵截,就絕對讓這些漢人好看!
賈詡和徐晃看著遠處鮮卑人的動作,一時間都沒有說話。
雖然鮮卑人儘力掩飾,但是如何能瞞得過賈詡毒辣的眼光,一眼就看出其虛弱的本質,但是若說僅僅是依靠營寨之內的步卒想要將這些鮮卑人攔下來,依舊還是有些不太可能。
之前的連番戰鬥,雖然有營寨寨墻這個工事,但是士兵人員的消耗還有體力上精神上的疲憊並非一日之間可以消除的,就算是前日夜間的那一場大勝,也僅僅是提升了士氣的,並不能直接康複傷兵,去除辛勞。
真要是帶兵卒出去,離開了營寨的保護,被鮮卑人縱馬衝擊之下,勝負確實難以意料,況且眼前的這些鮮卑人又是緩緩而行,在賈詡眼中,幾乎就是擺明了一副引誘的態勢。
“有馬確實是好啊……”賈詡看著眼前的情形,不由得有些酸溜溜的說道,“若這些鮮卑是步卒,就算是數量多上一倍,某相信以徐校尉的武勇,擊潰這些士氣低迷的敗兵也並不困難……然而這些戰馬……則與兵卒士氣不甚相關……”
徐晃點點頭,這一點倒是真的。步卒戰陣士氣一旦低迷,遭遇猛烈的攻擊之後,就很容易崩潰,甚至出現逃兵。但是騎兵則是不同,原本對上步卒就有心理上的優勢,並且當戰馬奔馳起來的時候,就連轉彎都需要小心翼翼的,自然也不容易像人類一樣瞬間可以調轉身軀改變方向,所以想要用眼下手中的這些步卒給與鮮卑騎兵沉重的打擊,擊垮其鬥誌,相對來說就比較困難了。
“難道我們就這樣白白將其放過去?”徐晃皺眉說道。
賈詡嘿嘿嘿的笑了兩聲,說道:“怎麼可能?算算時間,馬校尉也差不多快到了吧……這些鮮卑蠢貨,來了就都彆走了……既然君侯獲取了陰山,那麼這裡,不管是現在,還是未來,這一片土地,便隻能是君侯的,隻能是我們漢家的……鮮卑狗輩的血臭,不過麼,正好用來滋養此地,倒也是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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