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說斐潛手下都是一些君子。
比如荀諶,賈詡,甚至是棗祗和徐庶,都是有其個人的理想和目標的,但是像趙商這樣,完全就是利用他人作為自己的踏腳石,來為自己鋪平道路的,這還是第一個。
那麼,是收,還是不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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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斐潛因為太原王氏老太爺死亡之後的事情受到了影響之時,在長安的這些人,也因為一個人的突然離世,形成了極度換亂的局麵。
長安在經曆了短暫的平和之後,最終還是無法避免的,陷入了一片混亂當中。
事情的起因原本並不複雜,種劭調夏牟回長安,表示要兵糧可以,但是朱儁的兵卒不屬於朝廷管轄,想要獲取軍糧,就必須納入朝廷的體製之內,要求朱儁解除兵權,將兵卒歸並入夏牟旗下。
而楊彪則是表示種劭包含禍心,隻求於私欲,至社稷不顧,竟然放任西涼賊兵劫掠,危害關中,荼毒百姓,實乃品德無良,罪大惡極,應立即除職解任……
到這裡,雙方都還是克製的,都在用嘴皮子上的功夫,用朝堂之上的手段,並沒有想要擴大化的意思,因為雙方都知道,將一個長安,將一個關中打爛,打碎了,其實對於雙方來說都沒有什麼好處,因此可以避免動用武力,就儘量避免動用武力,更何況雙方在起初的時候,都是認為在朝堂之上,就可以將對方擊倒在地。
不過呢,事情往往都不會按照人的意願發展。
老天爺似乎是有一個偏好,喜歡給人類安排各種各樣的驚喜,當然,所謂驚喜,驚在前麵,自然就是“驚”占據了多數。
朱儁突然死了。
或許是因為朱儁年齡也是比較大了,或許是因為前一段時間瘟疫期間感染了一些病毒,或許是因為一些什麼其他的原因,反正在這個節骨眼上,正當楊彪和種劭對峙的時候,突然就一撒手,走了。
朱儁一死,楊彪如同斷了一臂!
誰能想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作為楊彪手下兵卒的統領大將,朱儁有足夠的威望,而且不管是在軍中還是在朝野當中都是如此,有朱儁在,就連夏牟見到了,都要客客氣氣拱手先行一個禮。畢竟朱儁這麼多年戎馬生涯,在漢朝平定四方,也是立下了汗馬功勞,理應受到尊重。
然而現在這樣一根楊彪在軍中的定海針倒下了,就意味著楊彪立刻就有失去軍隊控製權的風險!
果然圍繞著楊彪的兵卒,雙方立刻做出了舉動。種劭下令讓夏牟對於朱儁的帶領的兵卒進行收編,而楊彪則是立刻趕往了陵邑的兵營,企圖坐鎮其中,收攏兵心,以防止生變……
結果雙方就在灞橋之上僵持了起來,但是實際上楊彪因為朱儁的突然身故,其實已經落在了下風,畢竟他已經被逼出了長安,離開了朝堂的中心區域……
“……明公,當下軍中糧草已然不多……”負責軍用輜重官吏的軍侯稟報楊彪說道,“……當下若無新糧入營,最多也就支撐十日左右……”
楊彪點點頭,沉默了片刻之後,正待說一些什麼的時候,忽然從外麵跑來了一個兵卒,到了近前拜倒在地,雙手舉起一卷巾帛,稟報道:“啟稟楊公,那……灞橋對岸來人,送了此封行文來……”
“呈上來!”
楊彪打開一看,上下掃了幾眼之後,氣得胡子都有一些顫抖起來。原來行文當中種劭借皇帝的名義,通過尚書台命令楊彪即刻離開兵營,將兵營之內的兵卒交給夏牟進行統領,表示楊彪乃朝廷的當朝九卿,並沒有直接統領兵卒的職權,未得到朝廷的允許,私自統帥兵卒駐紮長安區域,形同叛逆,讓楊彪速速迷途知返雲雲……
“一派胡言!”楊彪將行文拋在了一遍。
可是否認這樣的行文並沒有什麼實際上的意義,因為這個行文隻是讓種劭有一個站得住腳的理由,而且也是表示種劭是代表了朝廷的法度,占據大義的立場罷了。
當然,同時也代表著種劭失去了耐心,隨時都有可能動手了。
楊彪位於霸陵之內,自然不知道種劭現在也是麻煩。馬超就像是跳蚤一般,雖然不致命,但是咬得種劭渾身難受,但是現在最重要的敵手又是楊彪,因此種劭必須先收拾完了楊彪,才有可能騰出手來去對付馬超,因此不管怎麼說,種劭都必須抓緊行動的腳步了。
而這樣的行為,自然是給與了楊彪極大的壓力,在這樣的壓力之下,楊彪最終是下了決心,寫了一個表章,讓人偷偷繞道進了長安,送給了劉範……
“這……”劉範接到楊彪的這一封表章之後,也是皺眉,有些犯難。
楊彪的表章自然是表劉範為交州刺史的,不過呢,在表章的最後並沒有用印,所以這一份表章說起來並不完全。
楊彪的意思也很簡單,答應了劉範的要求,但是同樣的,作為交換,如果劉範不支持楊彪,那麼這一份表章也是無效。
“楊公可有其他交代?”劉範問楊彪的使者道。
楊彪使者說道:“若將軍首肯,可將宣平門兵符交與某便可……”
宣平門……
劉範有些遲疑,看起來楊彪也是要動手了啊。現在劉範是執金吾,掌管著長安的城門防務,確實有這個權限可以將宣平門交出去給楊彪,但是這樣的舉動,就意味著他和種劭永遠不可能再站在一起了。
還有一點最重要的是,劉範肯定是要選笑到最後的人,但是楊彪和種劭兩個人,到底誰會贏?到底誰會占優?
那麼現在,這個宣平門的兵符,是交出去,還是不交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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